黎予說:「我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和別的小孩不一樣。從上小學開始,大家都有爹媽,就我沒有。剛念書的時候,我和別的同學提過那些『看不見的朋友』……後來被老師找家長了。」
「所以你那時候是因為我也沒有爸媽了,可憐我?」
「不是因為這個。我就是看你安安靜靜坐在那出神,怪好看的。」
江瓏哼了一聲:「原來你是個純粹的色胚。」
黎予撓撓頭髮:「那時候哪知道什麼同性戀啊,喜不喜歡之類的。就看你好看唄,誰不喜歡跟好看的人親近。」
江瓏嘆了口氣:「但是我一想到你可能做過跟我有關的春夢,還是怪怪的。」
黎予又安靜了。
江瓏捶他:「你不是最能講嗎?講幾句。」
「現在是晚上吧?按照人類作息,我該睡覺了。」
「你能睡著?」
「睡不著。」黎予誠實道。
「那就講幾句。」江瓏說,「工作啊,生活啊,怎麼都好。」
「春夢也可以?」
「如果你不想挨打,最好不要。」
黎予不滿地哼兩聲,開口道:「那我跟你講講我是怎麼進唯處辦的吧。」
黎予警校畢業後被分到了大學城,負責兩所學校的警務工作。
那是他轉正後的第一個案子。
那天風大,格外冷。凌晨三點五十一,他和前輩接到報警,J大的一個寢室稱有人非法入室。
前輩喝口濃茶道:「J大啊,他們寢室每個樓層出入口都有監控的,調個監控就知道。」
他單獨出警,和J大的安保協調處理這起報案。
這是個女寢。
他和安保一起到達寢室樓之後,寢室老師從大廳里出來開了門。
「她們寢室安全意識有點太高了。」老師說,「之前另外一個小姑娘說被電信詐騙了,那時候就報過一次警。不過我們每天晚上都有宵禁,寢室樓大門是鎖好的,不可能有人進出的。」
黎予問:「也就是說,可能是被惡作劇?」
「也不能排除。不過誰會閒的沒事這樣惡作劇?」安保說。
報案寢室在七樓。黎予抬頭看,樓層牌上寫了一個「六」。
他們敲了敲報案寢室的門,屋裡開著四盞檯燈,亮如白晝。
是3床開的門,她手裡緊緊握著一把水果刀。其他三個女孩待在床簾里露出臉看著他們。
「你好。是誰報的案?」黎予問。
3床把刀扔在桌上,聲音啞著:「我。」
「非法入室是嗎?有什麼依據?」
2床舉著手機。她說:「凌晨一點多的時候,我們寢室門響了一次。我那時候以為是沒關上,風把門吹開又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