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清冷笑一声,漆黑双眼紧锁着翟忍冬:“我还以为你对我有什么意见。”
话落,风猝不及防把大片雪花吹到翟忍冬脸上,本能眨了一下眼睛,头转回去。
周围呼啦呼啦的风声几乎盖过摩托车的响动。
翟忍冬把挂在右边把手的塑料袋往里挪了点,看着里面已经恹恹卧倒的鸟说:“没有。”
“你说过,就这两个月,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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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翟忍冬去给孙奶奶送东西。
黎婧无事可做,趴在柜台上萎靡了一会儿,听到坐在炉子上的水壶吹起口哨,她立马兴奋地跑出来挨桌添热水。
没办法,她天生就有一颗热爱工作的心。
倒到坐最远的纪砚清这儿,刘姐突然举着大铁勺从厨房里冲出来问:“忍冬呢?!”
黎婧被她那架势吓了一跳,脱口道:“刚出去!”
刘姐的大铁勺嗖一下指向黎婧:“那你!就你!赶紧把那个瘸腿鸟儿从我厨房里弄走,不然午饭一起吃鸟屎吧!”
刘姐一句话引得在座十几人齐齐顿住了筷子。
黎婧很懵:“什么瘸腿鸟儿?”
刘姐说:“忍冬昨儿下午扔我厨房里,让我喂的斑头雁。”
黎婧醍醐灌顶:“懂了,我马上给保护站打电话!”
黎婧火速从屁股兜里掏出手机,边找保护站的电话,边小声编排翟忍冬:“上个月捡狗,让狗咬了,疫苗还没打完呢,扭头捡回来个孩子,给吃给喝给当妈,当祖宗供着,结果人亲妈不识好歹骂你是人贩子。这事才过去几天啊,又捡了只斑头雁,就不怕它屁股一撅,屎拉你脸上。”
纪砚清:“……”
纪砚清低头看着刚上来的早饭,吃不下去一点。
桌边,黎婧变脸如同翻书,保护站的电话一接通,她立刻笑成朵花:“喂,是我啊,哈哈,对,我们老板又捡鸟儿了,这回是国家一级,你们啥时候过来接?好好好,麻烦了啊。”
熟门熟路的说明情况,约好时间,黎婧面朝刘姐的大铁勺,小心翼翼汇报:“保护站上午没多余的人,下午才能过来接。”
刘姐:“那你就等着吃鸟屎吧。”
黎婧:“关我什么事啊,鸟又不是我捡的!”
刘姐不理她,扛着铁勺大步离开。
黎婧无辜躺枪,气愤难平地踢开长凳坐下,大声叨叨:“好你个翟忍冬,什么都敢往回捡是吧……”
“咈哧。”马的呼吸声响在窗边。
黎婧立刻一挺腰杆,字正腔圆地说:“不愧是我那迷人的大老板!”
纪砚清内心:要不别翻白眼?
被暗地里阴阳了的翟忍冬隔着窗子说:“小四,走了。”
马蹄声嘚儿嘚儿响起。
纪砚清扫了眼窗边一晃而过的影子,说:“你们这儿挺原始。”
她昨天早上起来一推窗就看到翟忍冬的车被修好送回来了,当时还暗暗感叹了一下那位小邱的办事效率,没成想某位老板放着好好的车不开,依然选择大冷天骑马。
昨天骑的摩托车。
她好不容易找好姿势坐上去,还没等适应,这位老板反手一拨她头盔上的挡风镜,“咔”的一声,她的头发被卡进了挡风镜下面,头皮差点扽掉;后来骑车,她每握着身后绑东西的架子往后挪出一点距离,这位老板就得过一个坑,给她颠回她背后。
什么井水不犯河水,在这位老板的摩托车上全得搅成浑水。
不得已,她后来只能用力踩着脚踏给自己一个向后的力,好让身体尽可能不滑轻易向她。
但长时间紧绷会导致肌肉酸疼僵硬。
于是,半小时后熬到藏冬,她差点没在下车的瞬间,因为腿软直接跪地上。
纪砚清:“……!”
低压气氛突然而至。
黎婧没发现,挥着手“嗨”一声,解释道:“有些地方车开不进去,只能骑马。”
纪砚清面无表情:“例如什么地方?”
“你们外地人各方面去不了的地方。”黎婧哈哈两声,说:“一不小心就可能有去无回。”
“是吗?”纪砚清轻嘲似的笑出一声,垂眼晃着杯子里已经没了温度的茶水,低声道:“那我还真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