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要透过表面抽丝剥茧去挖久远的蛛丝马迹。
此时她不会想到,她没什么期待的未婚夫,在这一天却有了蓬勃的人生期待。
柳子淮从文昌伯府回到家,已经是檐灯悬挂之时。
柳府因为过大礼,请了些亲近的人来帮忙,开了几桌席面。
不大的花厅里,挤挤挨挨的摆了几桌,天气冷省炭火,男女席都没用屏风隔开,就这么同聚一堂的吃席。
热闹中透着杂乱,下人走路都要高举菜碟子,方可穿过人群来传菜。
刚从勋贵之家的豪华大暖阁回来的柳子淮,在院门处就看到不远处厅里的场景,本来轻快的脚步瞬间沉了不少。
逢年过节家里都是这般聚在花厅摆席,往时不觉有什么,此时却让他有些不想参入其中。
勋贵豪门那种井井有条,主雅客随,连下人都从容不迫的场面,明明刚经历过来,瞬间却觉得遥远了去。
那有着无数亭台楼阁有着偌大花园梅林的伯府豪宅,恍然成了梦游之境。
内心的不甘如春笋破土,直戳得他心窝子难受。
柳子淮没有跨进门槛,而是转身回自己的院子。
小厮陈贵看到主子脸色不对,随在他身后欲言又止。
今儿可是公子的纳征礼,公子应该跟来帮忙的亲友说几句场面话的。
然而,面对突然变脸的主子,做为一个下人他不敢多嘴。
花厅里吃席的夏氏,见天色不早正主儿还不回来,不由问妹妹:“淮哥儿这么晚不回来,你就不担心?”
柳大太太笑着摇头:“他如今大了,去的地儿都是我们去不了的地方,担心有什么用,反正倦鸟总有归时。”
妹妹话里的炫耀让夏氏心滞,不就是去了文昌伯府吗,值当这么骄傲。
她忍不住酸了句:“淮哥儿怕是去了那等富贵地就不想回来了呢!”
“怎会!”柳大太太用绢帕点了点嘴角,笑意难掩的道:“淮哥儿又不是没见过世面,不至于在一个伯府流连忘返的。”
她儿子可是得谢大儒亲自带出去游学过的,走过的地方比他爹都多。
伯府是勋贵之地,但她儿子日后未必就没机会去更尊贵的地方。
夏氏感觉嘴里的肉都在酸,这妹妹是越来越得意了。
“说得也是,淮哥儿要是娶个高门贵女,说不定我们沾光也有机会去那等富贵地见识见识,可惜了,唉!”
笑容在柳大太太的脸上瞬间消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姐今日是来给她添堵的么。
从帮送了聘礼回来就一个劲的在她面前说些替她儿子不甘心的话。
幸好四周围都是自家人,要是传出去,柳家岂不是要落个忘恩负义之名。
她当即收了笑容对夏氏说道:“阿姐,这种话你别再说了,云家姑娘救了淮哥儿一命,我们柳家都铭记在心,没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只要淮哥儿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话真不真,如此斩钉截铁的说出来,也让不知底的人信了几分的。
夏氏用手轻拍了自己嘴巴一下,佯装自罚:“是大姐的不是了,酒没喝几杯就晕乎了,妹妹你可别在意。”
当她不知道吗,这妹妹以前一心想着让她的好大儿攀附富贵光耀门庭,看不上她的女儿。
这几年她明里暗里的提过两家结亲的建议,妹妹都不接她的话,用儿子要专心学业来搪塞她。
现在好了,看不上她的女儿,倒被迫要娶个上不得台面的丑女来做儿媳妇了。
后悔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