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常友生前和家人们在一起的时间,远比和厉元朗短了很多。
只是不知道苏常友,跟厉元朗说些什么,反正厉元朗在里面足足待了十五分钟。
从医院回来,厉元朗简单吃了口午饭,顾不得休息,让陈先备车,前往省政府招待所,会见督导组一行。
一见面,袁仲翰中规中矩,和厉元朗进行交谈。
主要传达指示,厉元朗则代表省委省政府做了表态言,全力支持督导组的工作,并就下一步计划,做了认真而又详细的汇报。
会议持续一个多小时结束。
分手时,厉元朗握住袁仲翰手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手心里有东西。
等他们离开后,展开手心一看,是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一个手机号码。
袁仲翰的私人手机号,厉元朗存过。
估计他可能换号了。
稍微等了一会儿,厉元朗这才用自己的手机,打通那个号码。
“厉省长,汉林市我不熟悉,烦劳你找个地方,我们见一面。”
幸亏厉元朗和袁仲翰有私交,他才肯单独见面。
这可是冒风险的行为。
陈先很快联系好地方,厉元朗先行一步,早早在门廊处等候。
过了几分钟,袁仲翰乘坐的轿车徐徐开过来。
厉元朗站在下车处,两人一见面,袁仲翰满脸堆笑的说:“还烦劳省长大驾迎候,中翰实不敢当。”
厉元朗拉着袁仲翰的手,一边往楼里走一边说道:“你我是老朋友,我尽地主之谊理所应当。”
在铺着松软地毯的房间里,品尝着红茶,袁仲翰开门见山,“元朗,情况不妙啊。”
厉元朗深有感触,“吴林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郭书记安排我回来收拾烂摊子,的确非常棘手。”
“是的。”袁仲翰实打实表态,“我们这次来,刻意保持低调,就是要把影响降到最低。”
“我们知道,现在的洛迁形势大好,不少企业扎堆前来投资。可在这么个关键时刻,冒出来这件事,给你们造成极为不利的影响。”
“我听说,有几家企业已经暂停投资谈判,他们显然是在观望,担心形势有变,他们的投资受到影响。”
厉元朗颔说道:“今晚,我要召见企业家座谈,向他们阐述省委省政府关于这件事的态度。不管怎样,省委省政府欢迎外地客商投资的政策不会改变,要安抚住他们。”
“另外,苏狄凡已经到了汉林,正和苏家人在一起。”
“还有件事,我要告诉你。苏常友同志中午去世,他生前十分挂念,临终前向我交代不少事情。”
“我已经指示秘书长田泽,和苏狄凡等人先行接触,打探他们的底细。”
“这样最好。”袁仲翰说:“百铭电机的幕后老板,就是三佬之一。他的本意,是想通过投资方式,报答你的拯救行动。”
“事与愿违,百铭电机在选址问题的处理上,着实给汉林市政府添了麻烦,导致出现无法挽回的局面。”
“我看这一次,恐怕有几个人的官位不保,要接受严厉处理。”
“吴林当其冲,他是罪魁祸,没有他的鲁莽行事,哪有苏家人的疯狂反击。”
“还有你们的刘副书记,关键时刻掉链子,没有尽到他的责任,依我看,对他的处理力度同样不小。”
厉元朗岂能不知,刘信安缺失联系的几个小时,恰恰是出事的时候。
考虑到袁仲翰不是外人,厉元朗索性讲述联系不少刘信安的全过程。
并且解释说:“我们调出来那晚曲安江岸边的所有监控,确认刘信安所说是事实。”
“关于这些,我请你们督导组核实。说实话,我来洛迁一年多,从最开始的不愉快,到现在的真诚合作,刘信安给予我很大帮助。”
“中翰,你也看到了。这次事件,不仅仅是吴林乱作乱为,还有更深层次的问题,亟需解决。”
“我和郭书记在外地开会,省里其他人,没谁在第一时间考虑这件事的严重后果,没及时反映情况,才使我们处于被动局面。”
“表面上看,是他们愚钝不作为,可实际上,恐怕有人故意隐瞒不报,摆明要看热闹。这种人,才是最可恨的,最应该受到严肃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