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飲冬困意來襲,聲音愈發嘶啞,「若那人不拒絕也不接受呢?」
「這是最困難的一種,對方手段了得,吊的人神思不屬,意亂神迷,卻又因不能打破雙方關係而痛苦難當……」
魏魚猛地頓住,江飲冬的假設,大抵是他自己的經歷。
他心中不是滋味,不知曉說什麼好。
瞧下午情形,吊著兩個漢子的姑娘,怕不是什麼善茬。
魏魚嘴唇開開合合半晌,仍是未發一言,江飲冬那邊安靜的像是獨自傷懷。
「冬哥,你、睡了嗎?」魏魚小心道,擔心方才的話戳中他,才讓他如此沉默。
不見人應,魏魚伸長了脖子去瞧那團黑影。
深夜的山村格外寧靜,因此,魏魚閉嘴後,房中那道連續平穩的呼吸聲變得十分明晰。
魏魚:「……」
姑且當做江窮漢還未深陷。
翌日天亮,江飲冬聽著雞叫聲醒來,比平時晚了半個時辰。
一人窄的木床上,江飲冬腿長腳長,木床的長度不及他的身高,每晚躺下,便能感覺到雙腳牢牢抵在床尾。但他睡覺沉,睡得端正,夜裡也不常翻動,無甚影響。
因此,即使床十分舊了,也沒有換床的緊迫感。
而今日,在他眨動眼皮的片刻迷茫間,竟有了趕緊換個大床的想法,還要鋪上厚厚的被褥,才不會硌到人。
待分清夢和現實後,鼻息間裹挾著股子腥躁味兒,江飲冬雙目無聲地盯著頭頂的房梁。
片刻後,他翻身而起,幾步走到衣櫃前,從裡面翻出一條褻褲,三兩下解開腰間繩子,手按在胯骨往下褪。驀地,他身體僵住,黑沉著臉把褲腰系的死緊,手抓著另一條褻褲匆匆出了房門。
中途甚至未曾往魚缸看上一眼。
江飲冬在井邊搓洗褻褲。
自海灘回來以後,昨夜他做了第一個夢。
江飲冬努力維持面上平靜,手上的力道發狠,搓完後的褻褲搭在晾衣繩上。
不算稀奇事,做了個打濕褻褲的夢罷了。
他還不至於臉皮薄到接受不了這種事情。
江飲冬順勢洗漱一番,走到灶房時差點被門絆倒。
他背上簍子,裡面放了把斧頭,恍惚地出了門。
走到山腳下,天才蒙蒙亮。
「江冬子!」
粗獷的喊聲在山間多了道回音,驚得林中鳥兒撲棱著翅膀飛到下一棵樹上。
江飲冬回頭一看,劉多麥正提著他布置陷阱的傢伙往這邊跑,他轉頭當沒看見,加快了腳步。山間霧氣重,幾息就不見了人影。
劉多麥詫異地舉頭四望,踹著腳底下的石子低罵了聲。
旭日初升,林間光線逐漸明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