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连照羽都没有告诉的一句话。
观主目带悲悯地看着他:“你的回答呢?”
“我还是不记得。但我猜你们很多人都知道了,对吗?”小童勉强笑笑,“所以你能告诉我吗?我总该知道我是谁,做错了什么事,又该做什么事。”
观主道了一声“无量天尊”。
木棉树高而巍峨,在这条路上绵延成一道赤红霞光。
越清辉见到谢浮名。
谢浮名是相当正统的琨瑶剑修,衣绣桃叶缠纹,腰悬赤玉,怀抱宝剑。不过他神情坚毅,不苟言笑,又满身是自横连带来的凶厉之气,常使人望而生畏。
但越清辉本就是他一手带大,自然也不会怕他,一见面便直接开口:“师兄找我有什么事?我这边还有要事要处理。”
谢浮名道:“事关剑主,师父特意让我来问你,可知剑主因何要取四化蝉?”
越清辉呆了一下:“四化蝉?并非是剑主要取,而是朝灵渊前辈需要四化蝉疗伤。这一次他们来天澜城也是为了这件事。”
“不过师兄你也知道,天澜城的事情由绮师叔负责,师父又一直不见人影,我就先向绮师叔汇报了这件事。除了四化蝉,剑主还需要洪崖泪与沧海珀,我已经托绮师叔传书与修盟与剑宗了。”
琨瑶峰主的责任在横连山脉,很少会主动去插手横连以外的事情。
但如今剑主忽然开启剑会,以羁羽为注,是要四化蝉?
“莫非是朝前辈出事了?!”越清辉猜到内因,面露焦色,“师兄,朝前辈于我有救命之恩!而且他是剑主的剑侣,我们必须帮他!”
“心浮气躁。”谢浮名皱了皱眉,“我先与师父联系。”
他取出半阙峰主令,言简意赅地与凌沧州解释这件事。
“是我的失误,未及时了解此事。剑主今晨已经找过天衣生缘崖的逢仙客昼浪歌,他修丹剑道,医道造诣不凡。清辉,你先不必担心。”
随即峰主令上凌沧州的声音又响起:“你们二人直接用此令联系剑宗与修盟,将洪崖泪与沧海珀送去香雪坊。”
越清辉神情急切:“这要如何取物?修盟总部与剑宗,距离天澜岂止万里?剑主如此急切,朝前辈能坚持到那两边送药过来吗?”
但话未说完,峰主令上的灵光已经黯淡。越清辉一愣。
谢浮名以剑鞘为戒尺,在越清辉肩上连敲三下,叱道:“冷静。”
一件东西出现在两人中间。
越清辉瞳孔一缩,不顾谢浮名冷眼,失声道:“这是?!”
谢浮名冷着脸看他,眼底深处却是对他的担忧。
这等心境,如何修无情道?
槿花海上,殊连城听完全程对话,若有所思道:“燃叶七亭的进度,倒是出人意料。”
凌沧州看了他一眼,知道他的意思:“殊坊主果真敏锐。”
“不敢当。燃叶七亭近几年一直在研究传送阵的消息也不算是秘密,只是我没想到他们已经研究出万里传物的法子,且能与玄清剑派共享成果。”
凌沧州微微一顿,答道:“这也要多谢南州。毕竟如今中州便如天澜,魍魉横行,人心忧忡,令人夙兴夜寐不敢轻松。”
“嗯?”殊连城立刻想通凌沧州的暗示,“那凌峰主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两清。”
天澜城主是唯一没听懂的:“你们两人今天才是初见吧?秘密倒是挺多。”
殊连城勾起嘴角:“城主说笑,若是想要了解秘密,不如与凌峰主来殊琴坊小坐片刻,听琴品曲,调风弄月,一饮醉仙酿,长话人间秘。”
凌沧州先天澜城主一步直接回绝:“久闻天澜三绝之一醉仙酿盛名。但恕在下失礼,琨瑶向来禁酒,我为峰主,不可亲身犯戒。”
天澜城主则是反应过来方才两人话中所指。天澜有鬼,而风雨偏宜的主力,正是在南州。他啧了一声,按住城主令出几道指令。
殊连城笑着反问:“哦?那若是犯了戒,当如何处置?”
“殊坊主若有意了解,可往剑宗一行。”
反将一军,倒是没意思。
殊连城在榻上懒懒地换了个姿势:“峰主既然无意殊琴坊,在下也不强求。恰逢羁羽剑主所参与的剑会,浪费在这些闲话里倒是可惜。”
他开始点评战况:“嗯,素鲤不愧能代表华阳城而来,这么快就走到了羁羽剑主的面前。天澜城中五境剑修虽不少,但能与这位来自于华阳城的素鲤相提并论者仍是不多。”
天澜城主与属下联络完后抬头一看剑会,忽道:“剑会不能动用剑道与修为以外的力量,但若是将羲和真火与红莲业火融入剑道,也不算违规。莫非这就是你对羁羽剑主的信心来源?”
凌沧州目不转睛地看着剑域最中心处,语气平静,宛如往日里与天澜城主讲起当年双星旧事的态度。
“四方剑会只证剑。所以,剑主不会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