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传闻u羲在临盆前,身边唯一从家带来的婢仆犯了错差点被弄死,u羲连夜将这位婢仆偷偷送了出去救了她一命,临分别前u羲曾交与过一封书信给这位婢仆,让她如果回到家见到她哥哥,将信交给他。
遗憾的是那位婢仆东躲西藏不识路,摸回邺南城已是数月以后,u羲早已不在人世了。
没人知道u羲的那封信写了什么内容,只是在笙收到那封迟来的书信后带人冲了u羲的夫家,并将她一路接回邺南城风光大葬。
笙一生无后,中年散尽钱财造福于当地百姓,只留了一座屋子摆放妹妹的灵位,据说那间屋子里珠光宝气,奢华至极,院中有u羲的人像,种满了u羲生前喜爱的花,笙日日会去u羲的人像前坐上几个时辰。
北周大象二年,杨坚攻占邺城后,一把大火烧了整座城池,笙也死于那场变故中,没人再能见到那间屋子里的景象。
不少受到笙造福的百姓往南迁,有人说u羲当年所救的那位婢仆一辈子心存愧疚,没能及时把信带给笙,所以在邺城被毁后,她在南迁的路途中为两人合葬,并立誓如有来生定当相还。
这凄美的故事后来便存在于民间传说中流传至今,真假无从考据,后来在当地就一直立有这么一尊雕像,传言u羲的模样和那红娘极为相似,就有牵姻缘这一说。
大爷告诉关铭那“笙磬同音,琴耽瑟好”八个大字是后世人提上去的,现在u羲雕像边的紫色地丁和二月蓝也是根据传闻栽种的。
关铭抬眸望向施念,看见她也坐在软椅上听着大爷说故事,柔润的脸蛋聚精会神的,身上白色的斜纹软呢外套和鬓边的紫色小花十分和谐,让她看上去出尘胜雪,怀孕的难受并没有让她变得狼狈,大多时候她依然会把自己收拾得体而养眼。
施念见他望向自己,对他笑了笑,继续看银匠打磨小镯子了。
关铭又和大爷聊了一会,再次走回那尊雕像前,施念拎着银镯的饰袋走到关铭身边,对他说“好了,走吗”
关铭的眉宇间却阴云密布,忽然开口道“你说这个u羲托婢仆交给笙的信中会写什么内容”
施念也抬头看向这尊雕像,思考片刻,回道“她出生在邺南城,也长在那,嫁去邺北城又过得不好,一定很想家吧,那大爷不是说了她哥哥收到信后就将她的尸骨接回家了吗所以我猜信中应该写着带我回邺南城。”
她转身往外走,关铭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望着施念的背影,那一瞬,他感觉到自己的汗毛微张,一种难以言喻的颤动钻入他的四肢百骸,苍穹之上一抹光晕落在施念的身上,白色的身影变得越来越飘渺,风吹过一旁的老树,沙沙的声音像时光流逝的符号在关铭的心中荡漾起一圈圈波纹。
施念一边走着还一边嘀咕道“她哥哥名字中也有个笙字这样想这个字多少是有些大凶,你妈请的大师说不定还是有些门道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我以后要多喊喊你,给你去去凶,你说是吧,笙哥。”
她停住脚步回过头来见关铭还站在原地,歪着脑袋笑道“怎么这个表情不走吗”
关铭沉默地跟了上去,紧紧牵住她的手。
那天回去后关铭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施念不知道他怎么了,那阵子突然变得有些沉默寡言,时常会盯着她呆,人也愈消沉。
关铭听说孩子五个月后孕吐反应会逐渐消失,可施念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严重了,他心里的担忧变得无法掩饰。
施念也能感觉出关铭最近有些反常,可问他,他也不说,他无法告诉施念在华盛顿州的那个古堡内,施念着烧思绪混乱时曾经对他说的话,他自己也无法解释,甚至很多时候怀疑那晚自己可能出现了幻听,为此,他还特地打开手机查询几个月前的搜索记录。
他从小接受唯物主义教育,即使有个如此信神信佛的老妈,他也向来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不感兴趣,可一趟无意的闲逛几乎颠覆了他过去三十几年的认知。
他很难把这一切归结于巧合,就像冥冥之中有根绳拉扯着他,让他终日惶惶不安,很多夜里他都梦到那个在他记忆中根本没有留下任何印象的大师,对着他说“笙字带凶,命定相克”。
醒来后他总会紧紧地抱着施念,被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吞噬。
直到施念孕吐严重影响进食再次住了院,关铭熬红了眼坐在病床前握着她的手,终于将萦绕在心头多时的话说了出来,和她商量把孩子拿掉。
施念听到后潸然泪下,她无法相信这句话会从关铭口中说出,那是他们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头一次生了严重的分歧,施念难过得哭到半夜,关铭心疼她,对她说没有孩子他们也能过得很好,以后若是想要大不了去领养,他不能让她冒这个风险。
可这次无论他再怎么哄,施念都听不进去,他们都不再年轻了,拿掉孩子以她的身体条件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有了,关铭那么喜欢孩子,她如果不能生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她一辈子都会活在遗憾中。
向来什么都听从关铭的她,第一次强烈地反抗了他,一气之下跟他冷战了数天。
她甚至还对关铭说出冒着生命危险也必须要生下这个孩子,没得商量的狠话,如果关铭不给她生,她就带着孩子回纽约不回来了。
她心情一不好,身体也跟着不好,关铭没见过她如此强硬的态度,从此便也没再提这事惹她生气,但对于几个月后的临盆便成了他最大的心魔。
从医院回家后,关铭突然推掉了很多必要的工作,在后来的日子里抽烟、打牌、应酬、就连外出都能免则免了,姜琨和沧海还特地过来看望他们,现关铭不知道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整个人都有些精神衰弱的感觉,在楼下和他们闲聊间,不时就要上去看看施念,把她宠成了小孩子,让他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几乎整个孕期对于他们来说一直不顺,前几个月孕期贫血症一直伴随着施念,后而又查出小孩绕颈两周半,八个月后胎位依然不正,施念开始经常失眠,关铭也很焦虑,为了舒缓她的情绪,经常深根半夜起来陪她说话。
并且把卧室从楼上搬到了楼下,但奇怪的是,前八个月总是会静静守着施念的地主,近来突然变得十分粘她,就连睡觉都要挨着她,施念走到哪它跟到哪,寸步不离,有时候施念想在院中闲逛,它总像坨肉一样挡在她脚下,她只能绕道,有几次绕开后,她都现地主挡的地方会有大小不一的石子,好像故意挡着怕她踩到一样,次数多了,施念总感觉这事玄乎。
她还和关铭提过,关铭毕竟和地主相处了十几年,倒并没有感到意外,说地主活得久了,除了不会说话外,其实很多事情它都清楚,动物都是有灵性的。
施念最近听着地主的呼噜声,失眠的症状倒是改善了不少,在施念怀孕八个半月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里的小家伙生命力越来越顽强了,之前孕期所有不适的症状逐渐消失了,她整个人也开始变得越来越精神,就连食量都增加了,她缝制了很多小宝宝的衣服,小鞋子,关铭也能感觉出她状态变好了。
于是在医生的建议下,她每天都会抽空出去多走走,有时候会徒步走到百夫长,关铭大多时候都会陪着她,如果他有要紧的事,也会让阿姨跟着。
只是她每次出门前,地主都会跟在她脚边嗷嗷地叫,试图跟她一起出门,不过也都被挡在院中。
有次傍晚,她吃完饭和阿姨出门闲逛,地主还是像往常一样哼哼唧唧地跟在她脚边,施念依旧对它说“待在家里,我一会就回来了。”
然而就在阿姨关院门的时候,地主突然跳到了一旁的石榴树上,就这样从石榴树爬到院墙往外跳,地主向来很乖,即使放到院中也不会乱爬,大多时候都很懒,就楼梯都懒得上,施念还站在路边上,看见这一幕吓了一跳,大叫地主。
可就在这时,地主从围墙跳下来直直地扑向施念,长毛全部炸开,像头凶猛地幼狮,施念惊呼一声大步后退突然跌倒在地上,“轰”得一声,有什么东西在她眼前被撞飞了,阿姨的尖叫声,扑鼻的血腥味,施念痛得捂着肚子,脑中是地主最后决绝的眼神撞进她的心口,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染成血红的颜色。
她被送去了医院,施念从产房出来的时候虚弱地看向关铭,问出的第一句话便是“地主”
关铭对她摇了摇头,在那紧要关头地主用身体逼退了施念,被疾驰而来的摩托车撞飞后,从此离开了他们。
有人说三世圆缺换一生相伴,他们平安度过此劫不知道用了几世。
9月18日,中方决定对6oo亿美元的商品征收关税,那一天,施念早产下一名儿子,母子平安。
关铭完成了对飞锣集团的收购,带领同行进入新的行业转型模式中,百夫长也将产能成功转移,开始调整出口结构,大力展多边合作,成为当前局势下新的指路人。
贸易战还在继续,国际形势依旧在变化,他们是无数在时代脚步下不断挑战新兴市场策略的商人,也是这块大地上为兴国富民而奋斗的人之一,历史还在推进,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世界主场花落谁家。
但只要家国情怀尚存,民族脊梁便永不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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