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山把包袱甩给祁风背上,“走,去龙门镖局。”
老龙头已经等候多时了,见祁山父子到来,激动的迎出来,拱手道:“祁当家的,龙某恭候多时了。”
祁山道:“着急赶路,我也不跟你客套了,谁要跟咱们搭伴?赶紧请出来吧!”
老龙头跟祁山是多年的相识,熟知祁山的脾气,对一旁的镖师道:“去把张少爷请出来。”
祁风大大咧咧的坐在一旁,无聊的四顾龙门镖局的陈设,当他看见一个比自己略矮却英气勃的少年郎出来时,眼前一亮,只见此少年长身玉立,穿一身玄色细布袄,腰系藏蓝腰带,脚蹬一双鹿皮小靴。五官更是俊美致,两条英气直眉,一双墨玉好眼,看人时如珠玉滚动,不看人时如星子闪亮,美中不足的是鼻子和嘴太过秀气,使整张脸看起来娘兮兮的。
祁风楞了楞神,对比自己还好看的少年郎产生一股莫名的不爽。
那少年郎见祁风毫无顾忌的打量他,心里不爽,眉一挑,眼一瞪,冷哼一声不理他。
祁风见少年郎态度傲慢,二病作,威胁道:“呵!娘兮兮的,瞧着就是个软怂,信不信我把你掀翻在地?”
少年郎更是拿鼻孔看他,喷出一口不屑之气,从他身边走过。
祁风气的伸腿去绊,被少年郎机敏的闪开,丢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往老龙头身边走去。
“龙伯。”少年郎恭敬的行礼。
老龙头哈哈笑,跟祁山引荐道:“这是均安县龙威镖局的三少爷张钰,钰儿,这位是祁山镖局的当家人祁山。”
张钰拱手:“祁叔,幸会幸会!”
祁山笑道:“我早转行了,如今改作干粮生意。”又道:“不知道张三虎是你何人?”
张钰恭敬道:“正是家父!”
祁山哈哈大笑,“你竟然是三虎的儿子,好!好啊!想当年我和三虎可是跟着同一个镖师学艺,算起来,你小子还得叫我一声师叔!”
张钰恭敬的叫了声师叔,祁山激动道:“走,咱们先上路,边走边说。”
老龙头已经备好了马车,祁山走到车前,想起车夫不见影,回头见祁风还坐在远处,一脸不爽的看着张钰。
祁山骂道:“屁股上生了钉吗?赶紧走啊!”
祁风不爽的起身,不乐意的赶车,一路出城往均安县驶去。
祁山和张钰坐在车厢里侃侃而谈,祁山时而哈哈大笑,时而夸赞连连。
祁风在外面吹着冷风,赶着车子,每当张钰不急不缓的声音传来,祁风心里就冒起一股无明业火,恨不得把张钰踹下车去。
祁风咬牙狂甩一鞭,骏马嘶鸣一声,四蹄使力加跑起来。
祁山虽然坐惯了快车,但考虑到张钰不习惯,气的骂祁风:“你他娘的慢点行不行,你若不听,老子夺过鞭子就抽你!”
祁风勒马让车慢下来,回头不爽道:“我才是你的亲儿子!”
祁山道:“我没说你不是啊?”
张钰淡笑,“师叔,我怎么觉得师兄是你捡来的。”
祁风扭头怒视,阴测测道:“小子,我忍你很久了,不行咱们找个地儿过过招?”
张钰斜睨他一眼,实话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祁风气的差点蹦起来,无奈还要赶车,只得狂吼:“少他娘的吹牛,等到落脚点,老子把你揍的嘴啃泥!”
张钰笑了笑,不说话,看起来气度好极了。
张钰越是好气度,祁风越是丢份子。
祁山脸黑的能滴下墨汁,一个是斯文有礼的同门子侄,一个是粗野无礼的亲生儿子,差别咋这么大呢!
忍无可忍,祁山吼道:“闭嘴,好好给老子赶车!”
祁风心里更不爽了,心想找个机会一定要收拾这个娘兮兮的小子。
于是乎,每到一个落脚点,他都会频频向张钰言语挑衅,张钰则摇头不接招。祁风有种打在棉花团上的感觉,只觉自己胸腔里怒火已经层层堆叠,而眼前人却风轻云淡,对他不屑一顾。
这样的人最是讨厌,要嘛痛痛快快打一场,是输是赢他都认了,要嘛直接认输服个软,他大人大量也不计较,而这小子非要做出一副“你不是我的对手”的鄙视模样,祁风觉得自己肺都要气炸了。
要不是碍于祁山在场,祁风早就上去捣他一拳了,不,不是一拳,是两拳,一只眼睛一拳,省的他看自己时,有种麻的感觉。
祁风不知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只觉不看他时,又想看一眼,看到他时,又气的想打他,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一路上,祁风从最开始的怒火中烧,到后来的迷茫不解,他停止挑衅张钰,改为沉默不语思索自己的复杂情绪。
一路上走走歇歇,官道走了半月,终于到了均安县境内。
张钰道:“师叔,绕过这个山头就是鹰嘴崖,那里这阵儿不太平。”
祁山捏着下巴喃喃道:“鹰嘴崖?不太平?”
祁风吃惊,“我前些年回乡,一路都太平啊!”
张钰瞟他一眼,“你说的是前几年,我说的是现在。”又道:“不然,我也不会请龙叔帮忙,寻人一同回乡。”
祁风嗤道:“露陷了吧,你就这么点能耐!”
张钰不理他,对祁山道:“师叔,那个匪的功夫跟我爹不差上下!”
祁山立即提高警惕,让祁风把车停在路边,从车底翻出两柄寒光森森的大刀放在身旁,张钰则把包袱拿近身旁。
马车缓缓的先前驶去,寒风吹得山林枯木簌簌作响,祁风打起精神密切关注着两旁的动静。
走到山口,见有路障,还有十来个路人,均缩脚缩手蹲在路旁,祁风赶紧勒马,把车停下,在没弄清这些人身份前,他是不会冒然向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