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睦几乎是在抖了,却没有阻止,反而攀在她背上的手更用力地抱住了,呢喃着又喊了两声“妻主”。萧挽缘抱着他躺下,俯身看他,禁不住解了他腰上的衣带,贴在他心口亲了亲:“别听她胡说八道,我们现在就做一对真夫妻……”
逃家
萧挽缘贴在他心口亲了亲:“别听她胡说八道,我们现在就做一对真夫妻……”
“妻、妻主……”
庾睦似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不安地动了动身体,想要伸手碰她,浑然不知所措的样子。萧挽缘对他的亲热一直维持在亲吻和拥抱的阶段,至多也就到相拥而眠。不是没有想过这床弟之事,但最先是觉得他们还没有到那样的关系,后来便是担心他受过萧江愿那么久的折磨,心里会对这些事有阴影。
但此刻既已经到了这样的情境,要是再有迟疑,反而是太过矫情了,想来也会让他更加不安。因此便顺理成章地抱着他躺下来,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庾睦啊……别怕,什么都别怕,我在这里,不会离开你的。”
萧挽缘伸手抚摸他的眉眼,她前世不是禁欲主义者,看得顺眼的时候,甚至也不是特别排斥一夜情,但对这个世界的床笫之事,除了最初作为“孤魂野鬼”飘荡的时候“观摩”过萧江愿每日上演的虐待外,却是毫无经验的。
因此只好先尽力把不安的庾睦安抚了,极力温柔道:“我不会伤害你……还有,你、你如果觉得不舒服,不喜欢,也可以跟我说……”
有那么一瞬间,她能感觉到身下的人是想奋力推开她的,但不知为了什么,却只是“啊”了一声,便死死咬住了唇,轻微地点了点头。萧挽缘心里还维持着一线清明,覆上自己的唇撬开他死死咬紧的牙关,把温热的气息渡了过去。
“庾睦……还好……么……”
温暖的气息落在唇边,混进来融在那一片冰凉凉的气息里,把他飘忽的意识拉了回来,庾睦睁开眼,努力对上她的方向,终于颤着声音嗫嚅道:“妻主,我好想……看看你……”
萧挽缘一愣,觉得在他唇上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不由怜惜更深,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脸上,轻轻“嗯”了一声。
庾睦却忽然全身颤抖起来,脱力般伏倒在她身上,默默地伸手圈着她。一声不吭地趴着不动。
萧挽缘见他张着口无声地喘着,疲累地眼皮都不抬一下,只好把他轻轻抱下来,侧身揽住他。心下暗道,哪怕萧江愿真的要回来,我也不打算把这身体还她了……我可舍不得这样好的你……
“妻主……”
怀里的人模模糊糊地叫了一声,萧挽缘下意识地低头,看着他微微眯着眼,露出依赖和安心的神情,心里竟对“妻主”这个听起来古古怪怪的词有了莫名的好感。
这个词多好啊,无关谁尊谁卑,而是自然而然便生出的心疼和责任。既强势又温情,仿佛可以把风雨和噩梦都挡掉,让他一觉睡醒,便看到天朗气清。
萧挽缘醒来后才觉得自己这样的心情有些好笑,见庾睦颈上还有自己留下的“印记”,不由更是欢喜,温柔地在他腰上揉了一会儿,见他完全清醒过来,才笑道:“今儿我来伺候你梳洗吧,免得叫暮雨他们看到了你又要害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庾睦一呆,心道不叫他们进来伺候,不是更加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微微撇了撇嘴,到底是低了头什么都没说,当是默认了。
萧挽缘觉得自己似乎刚发现他还有这么多变的神情,心里又想笑,又是满满的柔情,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终于轻轻叹了一声:“庾睦……我真喜欢你现在的性子,别再像从前那样什么都不肯说了……”
五月的风已经带了一点热度,但清晨还是极舒适的,更兼一路上都是繁花盛开的景象,莫名地就能让人舒心很多。萧挽缘有意放慢了步子,朝身后跟着的几人摆了摆手:“行了,我这儿不用这么多人,留下霜清跟着就行,你们先回去吧。”
锦心、罗衫和暮雨应声离开,只剩了霜清一人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后。他的相貌是四个近侍里最好的,甚至整个院子里也难找到能跟他比肩的样貌,但却极识趣,对萧挽缘从没有什么接近的意思。因此萧挽缘也比较喜欢让他伺候着。
庾睦被她扶着,有点疑惑地转过头,不解道:“已经到大院里了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还不曾,难得今儿天好,正巧时间也早,想在这里多待会儿再进去,”萧挽缘握着他的手晃了晃,轻笑道:“闻得到花香么?”
庾睦呆了一会儿,慢半拍地点了点头,应道:“嗯……”
萧挽缘看了看他有点泛红的耳朵,心情更是飞扬了一分,笑道:“怎么了?不想和我在这儿瞎耗着?”
“不是,不过大相公……”
唔,倒是忘了庾睦一提到庄瑶就会像见了猫的老鼠,萧挽缘叹了口气,收起了跟他玩笑的意思,整了整衣冠带他进了院子。萧柏青和庄瑶果然已经坐下了,见他们两人到了,便吩咐摆饭。
萧柏青面上还是阴沉沉的,和庄瑶说了几句话,又和她说了一些店里的事务,便一言不发地开始用饭,萧挽缘知道她还在为萧珀的事气恼,身为晚辈,自然一句话都不多说,眼观鼻鼻观心地对付面前的食物。
一时间就只听到汤勺碰到瓷碗的声音,本以为这沉默的“早餐会”能很快结束,谁料庄瑶的小厮竟忽然闯了进来。庄瑶正要斥骂他没规矩,那少年却噗通一声跪下了,连声惊道:“二少爷,二少爷他……”
萧挽缘一惊,心道你一句话倒是连在一块儿说完啊,停在这里不死不活的是个什么意思啊……庄瑶显然比她冷静不少,冷哼一声道:“寻死觅活都由得他去,他真有胆子寻死我也不怕给他准备后事!”
“不、不是……二少爷他、他跑了!”
庄瑶的话够呛了,萧挽缘还在惊讶于他的冷静,那边跪着的小厮却给了众人一个更大的“惊吓”。身边“啪”地一声,庾睦竟把汤勺磕到了桌角掉了下去,碰了一地碎瓷,回过神来连忙要道歉,此时的庄瑶哪里还有空训斥他,早已经和萧柏青起身赶了过去。萧挽缘也只来得及把他抱了起来,绕开那些碎瓷,忙拉着他往萧珀的小院子里去。
何氏的哭声远远地就可以听到,一边哭还一边咒骂,一会儿一个“小祖宗”,一会儿一个“小畜生”,他虽然年轻时相貌十分不错,但老来毕竟没了当年的容颜,萧柏青与庄瑶又是少年夫妻,向来相敬。对他本就没有多少情意了,这一回经了萧珀的事,更是连带着看他也处处都不好。现在见他这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哪里还能生出什么怜惜之心,极厌恶地皱了皱眉,便使人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有什么好哭的,那种忤逆子走了便走了,我萧柏青没这种不知廉耻的儿子,你就当从没生过那个不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