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宰治没办法无效化异能,或者说他「不能」这么做。
在接触到奥列格的瞬
间,异能当然能解除。
随之而来的,奥列格也会立刻死亡,这是他们之前就提过的事情。
——不,只要我在那之前切换笔名就好。
有清道夫和「书」,还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呢?
这种事肯定是不会告诉太宰治的。
奥列格反问他:“你为什么不离开?”
“哎呀,我也想见见远近闻名的古拉格,都说那是无望的极寒墓碑,我还没去过那样的地方。”
太宰嘻嘻哈哈没个正形,“而且如果和你一起被困的话,那算不算殉情?和「奥列格」这样的人殉情,这好像是能被列入时代周刊的大事诶。”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什么也闻不到。”
太宰治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不必说这是「人间失格」的作用,你没办法无效化你所接触不到的异能吧。你闻不到你的幻想,只是因为你没有那样的东西。”
奥列格的语气很淡,在低温下居然像是能凭空凝结成冰。
“虽然口中句句不离死亡,但你其实也无所谓吧。”
太宰治轻佻的语气不变,也找回了笑容:“哦呀,我们的关系原来已经好到能说这种话的地步了吗?”
奥列格:“不是你说要和我殉情?谁会和关系不好的人殉情?”
太宰治:“……”
话说了两轮,时间也越来越紧张,奥列格拿不准太宰治到底是抱着怎样的想法,可已经不能再拖了。
他轻呼一口气,再次开口的时候,话音已经低到了极点。
“滚出去,太宰治。”他冷漠说,“你不是我需要审判的恶人,那就离古拉格远一点。”
太宰治凝视他半晌,鸢色的眼眸沉着幽光,在暗处和干涸的血一样黑红。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你需要审判的恶人呢?”他像是在开玩笑,语气却不是那样,“偷偷告诉你吧,我干过的坏事可多了,多到我不会像你的律贼那样做腐臭的梦。魔人大概也清楚,所以我们才能聊得来啊。”
挑衅的意味太重了,他甚至搬出了费奥多尔。
奥列格不为所动。
还是和之前那样判断就好,用结果来反推事实。
太宰治对古拉格充满了好奇,他真的是在好奇那个地方吗?
不应该吧,如果真的这么有探索精神,什么也不带,直接去西伯利亚找死就行了。
古拉格还有什么会让他这样的人动心的因素?
——「你犯了什么罪?」
并非用人类律法明确的过错,而是能剖开灵魂审判的罪行。
这是每个进入到古拉格的人都会被询问的问题,「心」会给出答案。
怪不得之前江户川乱步会对松本清张那样评价太宰治。
「我看不透他。」
「不如说要是真的弄懂了才是大脑会被危险入侵的恐怖事情。」
这家伙……真的是个很抽象的人。
“古拉格给不了你要的答案。”奥列格冷静说,“如果真的把「答案」当成自我,你会变成和费季……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一样的东西。”
太宰治
看着他的表情。
真是神奇,即使知道他绝非十五岁的少年,可还是总会被那副皮囊所迷惑。
因为那双绿色的眼睛总是没什么情绪,他笃信他所笃信的一切,并且能用全然肯定的措辞表达。
通常情况下,这是属于少年的无畏。还没有见识到世界的全貌,所以觉得自己所见的皆为真理。
奥列格不是那样,他见过太宰治没能接触过的太多东西,多到搅动风云的大人物也不得不聆听他的话语,而他甚至不用做任何事,只是陈述。
年龄对他而言,是最微不足道的特质了。
“我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那群律贼会一口一个「老师」了。”他感叹着,“还真是恐怖啊,奥列格。简直就跟夜晚点亮的唯一灯火一样,飞蛾都会心甘情愿扑上去的。”
看太宰治上前一步,奥列格果断后退。
“那么「老师」。”太宰越来越近,直到和他的距离几乎只剩下呼吸。
身高差让太宰也如之前的律贼一样弓下腰,却没那样虔诚,要说的话,其实连尊敬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