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哪知道你的身份去,只是你会的东西太多,总觉得你不是普通人。”闻初转过身看着他,带着些笑意说,“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没有你的话我可能就直接死在牢里了。”
裴予离僵立在原地,看着闻初脸上不甚清晰的笑,还有好看的眉眼,浑身仿佛都滚烫起来,一股情绪冲破限制,披荆斩棘般直达心头,难以言喻的喜悦撞得他懵。
他瞬间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念头,去碰一碰那人勾起的唇角。理智和这一念头来回拉扯着,似乎是要将他一分为二。
只是还没等他付诸行动,闻初便转过身走了。
真怪啊。
裴予离看着他的背影,脑海里忽然蹦出来迟二说的话,随后他瞬间激灵了起来。
闻初照着记忆往当初约定的地方走去,远远就看到一处与周围截然不同的颜色。
何小晴呆呆的飘在树边,一动不动,脚下的魂魄虚,逐渐变得透明起来。
闻初吹了一声口哨,何小晴僵硬的身板动了起来,脸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她飞快地飘到了闻初身边,弯腰行礼。
又由于太久没当过一回“人”了,扯出来的笑也不自在,看起来还有些吓人。她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又把嘴角拉直了。
要是6奇在这,估计见到这一幕翻个白眼就昏过去了。
但闻初并不怎么在意,朝她笑了笑,问“在这等多久了”
何小晴摇头,没等多久。
闻初把上次那个铃铛拿出来,还没等他动作,何小晴便自动进了铃铛里。
他把遁符拿出来,用两根手指夹着,然后朝裴予离伸出手,说“走吧,我带你去。”
裴予离看了他一眼,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两人相碰的那一刻,他顿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转眼便到了地方,闻初松开他的手,往前走去。
掌心的温度骤然消失,裴予离垂眼摩擦着闻初刚刚碰过的手心。
柳宅上红色的大门已经贴了一张封条,闻初把铃铛摘下来怼到封条面前,笑着说“看到了吗柳家被封了,就连这个宅子也收了回去。”
铃铛晃了两下以示应答。
裴予离走到他身边问“要进去看看吗”
闻初问“贴着封条呢,怎么进去”
裴予离没说话,伸手揽着闻初纤细的腰,轻轻一跃便将人带了过去,里面有些黑,还没等落地,他手心处便燃起了一个火苗,照亮了周边。
闻初趴在人怀里,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味。
柳宅空无一人,院子里的树依旧郁郁葱葱,生机盎然,飘下来的落叶由于没人打扫,几乎飞了满地。虽有生机,整个庭院看起来却荒凉破败。
当年热闹无比门庭若市的地方,此时也落到了这个下场。
闻初说“柳江犯的是杀人罪,他该用命还,要不是太过晦气,我应该带你去他坟前看看,然后往他墓碑上吐一口唾沫星子再走。”
“柳江没了,他的老婆儿子也都被赶了出去,家仆们会去找别的生计,当初把你绑起来的那些壮汉被拉去当苦力,他们身上的钱财也都被尽数收缴。”闻初一个不落地帮她数着,等数到最后,他又顿了顿才说,“你那几个哥哥当初从你手里拿来的嫁妆不少,现在要慢慢还回来,够他们还一辈子的了。”
“至于你的父母啊,生育养育之恩不可没,便没办法对他做些什么,但儿子遭了灾,想必他们也不会顺畅。”闻初问说,“落叶归根,我把你送回家里再看看吧。”
铃铛晃了晃,闻初知道她这是同意的意思,就带着裴予离一起回到了那个小村子里。
屋子里不怎么亮的黄色烛光透过窗户照在庭院的地上。闻初把何小晴从铃铛中放出来,她便飘到了屋里,最后看一眼这生她养她,最后却又抛弃她的父母。
闻初问“你来探查东西,是有什么要问她的吗她一会可能就要走了。”
裴予离摇头,当时该问的也问过了,他总不能像对待刚才那人一样酷刑审问何小晴。
而且他来这原本就不是为了探查消息,那只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没过多久,何小晴就回到了闻初身边,身上的魂魄越淡了些,几乎快要看不见。
“你父亲对你做了这样的事,以后的亲缘线都没了,”闻初说,“愿你来世幸福安康,长命百岁。”
何小晴第三次朝他弯腰行礼,她不能说话,便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感激之情。她一直拜着,直到整个人消散于夜色之中。
终于了却了一件事,闻初松了口气,眼角都带上了笑意。
裴予离看着他有些挪不开眼,他以前便觉得闻初太过善良,一白一黑,两人不该是同一条道路的人,应该离得越远越好。
但他此时却没忍住,伸手抚上了闻初带笑的眼角。
他这才像一个真正的魔修,欲望冲破理智,随心所欲,恣意而为,只想着要将那片白染成像他这般的黑。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