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骆志康愈的自惭形秽。
“那就先这样?过段时间我再来看骆老先生。”
许时似乎就是来说这个的,给骆志康讲完起身就要离开,“祝您身体健康哈。”
“……等等!”
眼见他要走,骆志康终于按捺不住,出声叫住了他。
“哦?还有什么事么?”
许时回头,佯装不解道。
“……那这里呢?这个三向连接处的气压问题……是怎么解决的?”
骆志康颤巍巍伸出手,指向了无人机的另一部分。
“这个啊……”
许时打量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告诉你。”
“骆老先生别忘了,这是我们的赌约。”
他的口吻略带遗憾,“告诉你一处是出于好心,但你也不能什么都问我不是?”
“当然了,如果你能承认自己的失败……那就可以另当别论了。”
一边说着,他的嘴角也不自觉向上勾起。
讲道理,相较顾怡或是夏无忧,骆志康并没有什么显而见的弱点。
孑然一人无亲无故,对「河」或者说对沈河的忠诚,也让他并不惧怕死亡的威胁。
但这不代表他没有弱点——傲慢,以及偏执。
傲慢是因为昔日财团总工程师的身份,事实上,他效忠的也只有沈河一人,对于组织里的其他人,他可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一直拿他们当泥腿子看。
偏执则体现在他对机械工程的研究上……其实这个词不太贴切,准确来说,就是“痴”。
所以这场赌约就是因此而设计的——无法破解无人机的结局,将骆志康的自傲贬的一文不值,席工程师?你是个锤锤。
但偏偏江澄澄的精妙设计,又不可避免的勾起了他的兴,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当然了,外界因素上他也做了些布置,拿走时钟扰乱时间观念,无光且密闭的狭小房间,恶劣的饮食……这些审讯中常见的小手段,都能对摧毁一个人的意志起到很好的帮助。
演算稿纸上愈潦草的迹很好的佐证了这一点,甚至连墙壁上都有许多凌乱的痕迹。
看得出来,老先生已经差不多要崩溃了。
那么,现在就是他做出选择的时候。
“我……”
此话一出,骆志康果不其然露出了动摇之色。
讲道理,内心的尊严不允许他向许时服软,他也从未向任何人低过头。
更不要说这本身就是许时故意而为之的,目的就是要让自己主动认输。
可有关这台无人机的设计真的让他欲罢不能,心中的困扰一刻不解决,他都感觉像有蚂蚁在爬。
而他也清楚,靠他自己,就算再给他十年八年,都未必能解开这一切。
所以。
“我……认输了。”
片刻的挣扎后,他捂住了脸,出一声长叹,“这场赌约,是你赢了。”
“骆老先生能这么坦诚,可真是让我欣慰。”
许时轻笑一声,对此一点也不意外。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
骆志康则仿佛一瞬间又老了几岁,但还是急切的催促道。
“当然。”
许时点点头,“不过……需要骆老先生拿东西来换。”
“嗯?你想要什么?”
骆志康闻言咬了咬牙,“如果你想要我的命,至少让我……死个明白。”
“别逗了,我要杀你还不容么?”
许时微笑着摆了摆手,“而你的命在我这里,说实话,一文不值。”
“那……”
“没记错的话,「河」覆灭前,曾准备启动一项名为「限」的计划。”
“而身为总设计师的你,应该掌握着有关的研究资料,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