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话,不光太后,就连姜雪漪都有些咂舌。
虽说截宠只是区区小事,从前宫里也有不少次这般情况,不值当特意拿出来说嘴,这也是太后并未直言的原因。
可陛下不
()是听不出来太后的意思,只是听出来了还装聋作哑的本事,姜雪漪也是自愧不如的。()
等太医将宫女拿出来的一应物件都查验完毕后,上前复命道:启禀陛下……微臣查验了盈美人所用所食,皆无毒无异常。只是今日的膳食中有一两道菜是盈美人以前并未食用过的,许是过敏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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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美人一听,眉头紧皱起来:“过敏?我自小到大从未有过这般迹象,怎么会好端端的就过敏的这么厉害?太医可确保查清楚了,没有错漏?”
太医再度深深弓腰了下去:“微臣在宫中数年,自问医术尚可。小主的药渣和衣食皆无异样,唯一可以解释的便是过敏了。再者,人在心情积郁时易伤五感,风邪侵体,有时接触平时无碍之物也会皮肤受损,这亦不是不可能。”
沈璋寒淡淡道:“如此说来,没有中毒一事了?盈美人是饮食不当,抑或是风邪入体所致浑身起红疹?”
太医忙说道:“回禀陛下,盈美人的红疹虽看着厉害,可只要好好调养,很快就能恢复如初,且不抓不挠就不会皮肤有损。微臣已经开了方子,只要连续喝上一段时日,再涂上药膏即可。”
虽说这是太医的诊断,可盈美人的心里是一万个不信,定是有人害了她才是!
此人居心如此歹毒,想让她破相,更让她不能承宠,宫里与她有仇怨的除了棠嫔还会有谁?
这样密不透风的好手段,连太医都查不出来,可真是好心机!
只是盈美人实在百思不得解,怎么也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若衣食住行都没问题,是哪里漏了可乘之机?
一想到棠嫔这样的心机手段,竟然能不知不觉的对自己动手,盈美人就觉得背后发凉,出了一身冷汗,就连身上的瘙痒红肿似乎都减退了几分。
可越是感受到她的可怕,如今看着她得宠站在陛下身边就更可恨了,让人情不自禁想要越过她,取代她的位置,将今日受的苦统统还给她。
太后淡淡嗯了一声:“既然你说盈美人无碍,那哀家也就放心了。”
“盈美人是个好孩子,年轻貌美,人也乖巧懂事,皇帝该多疼些才是。眼下她身子不适不能伴驾,等盈美人好了,皇帝可别冷落了她。”说罢,太后缓缓起身,恢复了和蔼的笑容,“哀家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希望你事事顺遂,心情舒畅,身边有可心人陪着。”
“只有皇帝事事都好,哀家才能放心颐养天年。”
沈璋寒笑着恭送太后,温润道:”母后苦心,儿子心中感念。外头天冷地滑,母后回宫万分仔细些。”
太后温和的笑了笑,搭着韵竹的手缓缓走出了云眉居。
深夜将人折腾了一通,连太后都闹得不得安宁,却什么都没查出来,反而闹得阖宫不宁。尤其今日是姜雪漪的生辰,好好的夜晚被打断,沈璋寒隐隐有些不虞。
但念及太后,他仍是给了颜面的,缓声道:“盈美人身子突发状况,想必是底下的奴才怠慢了,伺候的不够周全。从内侍省再拨来两
()个得力的伺候着,好生照顾盈美人。”
林威即可会意,颔首道:“是,奴才明白。”
说罢,沈璋寒又添了句:“盈美人身子接连不适,近日需要安心静养。既如此,就在宫里好好养身子,等到明年开春好全了再伴驾吧。”
明年开春……那岂不是要明年元月以后了?
她才刚入宫两个月,就要失宠这么久吗?
盈美人自然不愿意被冷在宫里这么久,正要开口撒娇,可还没来得及说话,陛下就已经带着棠嫔离开了,甚至连对她多几句宽慰都不曾。
难道陛下是在怪她不懂事,深夜惊动了他陪着棠嫔吗?可是分明浑身不适遭人暗算的是她,棠嫔风光无限的过着生辰呢!
没有棠嫔的时候,陛下待她也是十分温存的,可有了棠嫔压在身上,随便吹吹枕头风陛下就不再宠着她了。
盈美人满身的红点,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她站在门口看着陛下携棠嫔越走越远,又看到她发间流光溢彩的宝石簪子,咬紧了后槽牙。
她一定,一定会越过棠嫔,不辜负太后的期许,也为家中争光。
绝不会输在今日这一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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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嫔生辰当晚盈美人浑身起红疹子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各宫,她需要调养身子不宜见风,直接告假到了年关之后,所以给皇后请安也就不必来了。
虽说陛下和太后都去看望她了,还额外多拨了两个人伺候,可她满身疹子短时间内都不能再伴驾了,比之前陛下让她调理身子更彻底时间更久,总是让人心里痛快。
宫里的宠妃越少越好,这样其余人才有机会,她们当然是乐见其成的。
从凤仪宫请安回来后,姜雪漪虽面上不说什么,可心里也一直对盈美人这件事心里有个疑影。
尽管太医那样说了,可事情发生的这么巧这么突然,谁也不会全然相信。
她没做过的事却有人做了,还做的这么滴水不露,那就说明不是为了栽赃陷害给她,而是想替她再出口恶气,以表善意。
宫里想与她亲近的人不算少,只看昨日的贺礼单子就知道了。
可有这份心机,又这么急着向她投诚的人,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