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允許任何人當著她的面說那些話——
哪怕自己回國,真做了徹底放下她的打算。
他允許自己的卑劣,卻不想要她當面迎接自己卑劣帶來的後果,更不允許有人利用他的離開大做文章,去羞辱她……他並非鞭長莫及,一旦出現那樣的人,他就可以擊退一個,如果出現一群,那一群人都別想安生過日子。
他可以不擇手段,但同時也希望那段時光留給她的不止是最後的無情離開,他希望他們之間還是有那麼一點微不足道的但又名為「溫情」的東西的。
眼下,他對於程雙意,幾乎可以說「唾手可得」,他應該全身心投入在自己年少留不住的事物上——
可他卻發覺並沒有這麼輕而易舉地做到。
當得到以小利小惠就能收買到她那顆如狗尾巴草一樣低賤的心的時候,他所期許的一切也就沒那麼珍貴了,他不像是純粹慰藉當初的自己,更似在應付共事那般對待著自己的床事。
可凌駕於程雙意之上真能帶給他怎樣的快感,沈祈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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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麗思卡爾頓。
這個樓層幾乎沒人,已經被沈祈承包下來了,套房的視角很好,他能在這裡環視四周的五光十色,並且準確看到cBd當中屬於自己的最的那棟大樓。
沒過多久,一個穿著他的襯衣的女人從他身後環抱住了他。
「阿祈,我好想你。」
「和別的男人在上床的時候也在想我?」沈祈臉上露出微微諷刺的表情,他抬起輕慢的眼神,打量著可以精心打扮的程雙意。
如果沒有意外,這件amani的高定襯衣,當年正是他常穿的,還泛著一絲年代久遠的黃意。
可以看得出來,程雙意在這件事上費了幾分心思的。
襯衣有幾分微微透,露出的光景無限。
氛圍旖麗。
程雙意自是明白沈祈又或者說是男人在意什麼,「怎麼可能有別的男人呢?」
這話半真半假,如果說別的男人是徐清衍的話,那她的確打心底看不上那張臉,兩人不曾有過。
那聲音如夢如幻,猶如一隻小貓磨人的囈語,不經意間撓人心肝。
沈祈還以為有什麼的把戲,沒想到三年前還是三年後都是這乏善可陳的套路,他的思緒漸漸抽離,連他也沒有想過,在這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時候,在他漫無邊際的思緒深處,他竟然想起不在場的另一個女人,錢絮。
她的白裙原本是他買的,卻在大庭廣眾之下昨晚穿給了別的男人看。他發覺自己根本聽不清她說的那些無關緊要的話,而是莫名地過分被她身旁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牽引著。沈祈下意識地收緊了拳頭,怒意卻順著手臂的線條蔓延。
他明明已經替自己做了判斷,不會再與她來往。
可他,卻出於本能的,無法抑制地想著她。
第17章(二合一)
失控的沈祈突然獨自倒了些許馬提尼。
對著送上門的女人了無興致。
他闊步走開,完全?沒有注意到眼前的女人莫名有多失落,視線越過房間裡搔弄姿的女人,放下手中的酒杯,擺擺手,「走吧。」
大概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他才沒有爆出?口,也沒有不由分說讓她丟盡顏面。
「阿祈,怎麼了?」女人的眼眸依舊是動人的,甚至因?為情?欲染上媚色,埋怨的話說得也和嗔怪無異,「不是你之前喊我過來的嗎?」
可沈祈卻變得徹底乏味起來,雙手撐在灰色的窗台上,「在我說『滾』之前,你最好識相離開。」
他輕蔑地?奚落著曾經的自己。
也就這?種下三濫的招數,在名利場上屢見不鮮,不見得比外?面有些女人要高級,年?少時的自己怎麼就那麼輕易地?上鉤了?
可從跌落雲端走了一回,他理應明白?的,這?並不珍貴。
程雙意卻還以為他是那個五年?前的他,有恃無恐地?貼上來道,「阿祈,以前的事,是意意的不成熟,可是現在我有意彌補……」
沈祈的臉色徹底冷淡下來,疏離地?將女人推開,用滿不在乎的口氣道,「如果真?的說虧欠,你並不欠我,只不過做出?你所謂的理性選擇而已——」
「你虧欠的是兩個孩子。」他逐字逐句道。
程雙意自以為總算了解到了沈祈動怒的真?正原因?,討巧地?笑道,「是啊,這?些年?以來,我欠了月月和年?年?太多,有機會的我一定盡力?補償。」
「可你也是知道的,我在伯伯家的處境尷尬,」程雙意說起當年?似有無限惆悵,圓滑世故的眉眼深處時而也流露出?一些難以言說的苦楚,「如果經濟允許的話,我也不可能這?麼些年?熟視無睹。」
她說起這?兩個孩子的時候,臉上的神情?好似平靜地?在說兩樁平價的買賣,又像是堂而皇之借著孩子的名義來籠絡他。
沈祈自嘲他當年?的愚不可及,怕是被?這?個眼前的女人玩弄在股掌之中。
「程雙意,你明知我不可能問你要錢,何必說這?些話來?」他厭棄道。
程雙意卻並沒有倍感難熬,也沒有任何愧疚的意思,反而直視著他的眉眼,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編造出?美麗的謊言來,「我平常也不怎麼懂得關心一個人的……說句實話,雖然有了那兩個孩子,但我有時覺得自己也還是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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