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著,荷见忽然一把抽出自己所佩的那把大焱宝剑,抬起左臂。只见寒光一闪,竟然当真削下了巴掌大小、血淋淋的一块皮肉!
“你这是……”
柳厉见状大骇,急忙伸手想要查看伤势。然而荷见摇晃了两下,硬是咬牙忍住了剧痛,一手指著院外。
“带著你的药,给我滚出这里,滚回大焱!”
但是柳厉并没有移动。相反,他一贯平静无波的眼神中,此刻终於有了一丝关切。
只是荷见已经不再会因为这点关切而露出满足的笑容。
“来人!”他向著院外高喊,“来人,把这个家夥给我撵出去!”
四下一片死寂,本来随侍在门外的护卫们,此刻竟然就连脚步声都不见了。
荷见并不痴傻,他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人呢?”他问柳厉,“是不是你把那些护卫给……”
他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现在才意识到,是不是有点晚了呢?”
“谁!?”t
荷见迅速转身,正见到不远处的月门下面,站著个白衣人朝他微笑。
“亲王大人,久见了。”t
“你──”
惊讶只是一瞬间的事,在看清那人的同时,荷见冷笑道:“怪不得那些蠢材遍寻不著你的踪迹,最危险的地方也正是最安全的。”
“的确,我还要多谢这几日王府内的周到款待了。”
白衣人──失踪已久的梅皓笑眯眯地立在树下,脸上没有半点身在敌境的局促表情。他衣衫齐整、神彩熠熠,显然失踪的这几天并没有受什麽委屈,反倒像是好好休息了一阵。
完结
荷见生性并不安分,鲜少在一处久居。亲王府里有得是疏於照看、空无一人的房间,只要有人暗中照料饮食,梅皓很可能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活得轻松惬意。
思及至此,荷见捂著流血的左边,缓缓看向一旁的柳厉。
“我真是个傻瓜。还说什麽螳螂捕蝉,黄雀在後……难怪刚才你一点也不生气,因为笑到最後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们。”
“那是因为你太信任他了,信任到连我都无法相信的地步。”
知道柳厉的难处,梅皓抢在前面如此作答。
“其实,在你心中早就料想过会有现在这种场面,只是你还想‘赌’一把。赌柳厉究竟有没有真正把你当做最重要的人。如果有,那你就能放下心结,与他双宿双栖;而就算像现在这样被他背叛了,至少也可以在心爱的人手上结束这‘过一日算一日’的生活。我说得难道不对?”
像是被他窥见了自己都未必明晰的心灵深处,荷见不禁打了一个寒噤,有些怔忡。柳厉趁机上去,一手遮在他眼前,也不知念了些什麽,荷见整个身子就软倒在了他怀里。
“你还要拿他去做药丸?”梅皓问。
t“不,”柳厉摇头,同时迅速地扯下衣角,将荷见左臂的伤处包扎妥当,“我们回空盟山。我不会拿他做药。颜离熙之事,以後还请你多上心。”
“这是自然,分内之事。”梅皓笑著点了点头,“不过现在,我要去见一个更重要的人。”
七日後,岚城。
金离女王大行的消息,终於从樱庭传到岚城。然而这里的人们,却并没有太多的悲伤气氛。一是因为百姓们对女王缠绵病榻之事久有耳闻,二则更是因为,在他们眼前,所谓的“奇迹”正在上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