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鋪面,著實燒得他一愣,復想起太醫的話,說陳宜元氣大傷,不禁眼眶發熱,腳步放輕。
他在床邊呆坐了一個時辰,江太醫實在忍不住才來提醒他,「皇宮不是久留之地。」
「對,對,」他恍然回神,手指虛撫吊腿的束縛繩結,「怎麼能讓她不動出宮呢?」
他喃喃自語,想到辦法。
那夜,睡不著的京城百姓看見一頂拔步床似的轎子,被人抬出。床帷一層又一層,將裡頭封得死死的,一絲風也進不去。
有人傳是過去小皇帝寵幸過的女人,被一股腦扔了出來;也有人傳是女皇命人尋面,嘗試後不爽利,全部退回原處。
沒人注意,床轎繞了兩圈,拐進一座廢棄舊宅。
宅子裡乾淨整潔,顯然一直有人打掃。
「夫人,有沒有不舒服?」李存安抻著脖子問床里的陳宜。
「沒有,沒有。還沒到嗎?」
拔步床忽地下落,停在地面,床面彈起又下落。陳宜嚇得吸氣,直捂肚子,生怕胎兒受驚。
「手腳輕點!」
李存安聲音不大,陳宜聽出他怒氣騰騰,忙出聲:「不打緊,你們走吧。」
床帷一層層掛起,陳宜才看見四排空置的木架,原本那裡放著梁家列祖列宗的排位。
「這裡是祠堂。」
李存安點頭,親吻她額頭,深情款款地看著她,「這麼大的床,別的房間進不去。」
他指向四周,陳宜動彈不得,僅看到視線所及之處都封了層油紙。
「我聽太醫說了,不能進風。」
畢竟是祠堂,深夜還有點瘮人。李存安忐忑問她,「會不會陰森?你是不是怕?怕的話……」
「不怕,」陳宜打斷他,牽起他的手,望著他,「這裡很好。」
「說不準姑父會回這裡,保護我,和孩子。」
同一時間的興慶宮,雞飛狗跳。
淳太妃撞門摔碗,發瘋似的喊叫:「亂臣賊子!你們不得好死!」
泰寧剛看望過徐鈞安,悶悶不樂,進庭院便聽到母親的聲音,「叫泰寧來!」
宮女太監哆嗦,跪了一地。
「她吃過晚膳沒有?」她問。
宮女磕頭答道:「啟稟殿下,太妃娘娘掀翻了食盒,一口沒吃。」
泰寧懨懨道:「那她還真有力氣。」
她轉身準備離開,屋裡,她的母親尖聲嘶吼:「泰寧,你弒弟奪位,不仁不忠不義不孝,小心天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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