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趁姑姑不在,跟您交個底,」她隨手擦乾淨一把凳子坐下,「不日我們就能回廬州,董參說要跟我回去,我覺得不大可能,就答應他等到了廬州,跟他試試。」
信息量太大,梁太醫轉了兩圈才明白,「你覺得他不錯,又不甘心是他。」
陳宜著實覺得身邊人精太多,太陽穴發漲,喊著「頭疼」,就遁了。
半個月後,河西特赦的布告貼出,陳宜一家的名字果在其中。董參收拾好包裹,當天嚷嚷要出發,陳宜好不容易安撫下來,九醞春釀了一半,至少等這批酒起窖,賣乾淨了再說。
為此,董家父母特地來道謝,求著陳宜再勸勸董參,他們深耕河西,三代單傳,實在不能跑那麼遠安家。
董參也很有勁兒頭,忙著跑各家酒樓,以保善堂名譽擔保陳宜的酒將風靡全城,絕不讓各位掌柜失望。
不到三天,竟簽下三家酒樓,五十壇酒,將陳宜的酒賣個淨干。
陳宜也很高興,直到七天後,她才知道,生意不是這麼談的。想動別人的蛋糕,就得給別人更多的羹。
第18章生意難做,小心火燭
靖遠的酒匠不多,聽說保善堂的少東家請人做酒,紛至沓來。
陳宜一一詢問經歷,竟沒一個在這座舊酒坊做過,不禁惋惜,她還指望來個熟手幫大家熟悉場地。
她不貪多,也捨得薪酬,十二個人釀五十壇酒,正月里做工,全部給了雙倍酬金,工匠們老實手勤,細細指導下也算進展順利。
七天後,第一次起酒,酒香四溢。
不到中午,酒坊的門被敲了近十次,有酒饕,也有西市的商戶。一傳十十傳百,掛名蘭春釀的九醞春,還未面市,已聲勢浩大,吊足酒客胃口。
然而當夜,陳宜正做美夢,房門被表兄梁直踹開。
「小宜!事發突然,顧不得避嫌。」他連人帶被子,一把裹住,扛在肩上。
「什麼?」
可憐陳宜剛夢到坐上花轎,還沒看清娶自己的是誰,莫名其妙轎子翻了,天旋地轉之下,她睜開眼,滿目倉皇。
後院火勢滔天,姑父髮絲散亂,懷裡抱著空水桶,從過堂奔出;姑姑坐在台階上哭,捂唇低頭,見陳宜出來緊緊將她抱在懷裡。
更夫敲鑼,從巷子遠處過來,後頭跟了好些官兵,都抱著水桶,衝進院子。
陳宜腦子昏沉,以為自己還沒夢醒,狠狠掐自己,痛得倒吸冷氣,才接受事實。
她陡然想到那五十壇酒。
董參同酒家們簽下契約,交貨時間堪堪卡在兩個月,九次放料,一次都不能出錯。若是現在從頭開始,定趕不上交期。
更何況,火若燒到酒窖,恐怕越演愈烈,大半夜的找不到沙子,只能燒光了事。
說時遲那時快。陳宜鑽出被褥,只著褻衣,搶過官兵水桶,迎頭澆下,濕身就往火場裡跑。
姑姑、姑父的呼喊聲就在背後,她邊跑邊跟身邊的官兵交代:「酒坊西糧倉下有入口,地下酒窖藏有五十壇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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