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步遠的窗戶半開著,陳宜的角度看不見樓下,只能看到院子裡種的柳樹,枝條隨風飄搖,跟酒香一起,探進窗縫。
經李存安調教,九醞春的味道正了許多,但陳宜聞著總覺得缺點什麼。她跟李存安說過,李存安一再說沒問題。
他說沒問題應該就沒問題,陳宜想。
清香混合糧食發酵的香味鑽進鼻子,陳宜忍不住,想看看他們在幹嘛。
她探出身子,往常撿話本也是如此,稍微動一下,感覺不到疼痛,梁直說沒有關係。
就多探一點點。
陳宜指尖點地,挪動自己的腰臀,盡力往窗邊靠。
她伸出手,夠到窗邊的條桌,努力仰頭、仰身子,剛好望到李存安搬料子進屋。她還想再看清楚點,於是更用力地挺身。
砰!咚!
好大聲響從樓上傳來。
李存安和表嫂不約而同望向樓上,放下手中活計,喊著「陳宜」,快步跑上樓去。
兩人衝進房,陳宜正撐著板凳,支起上半身,膝蓋跪在地上,滿頭大汗。
李存安要抱她,她搖頭阻止:「我能行。」
李存安沒阻止她逞強,雙手懸空,護在陳宜身側,轉頭跟杏花說:「喊表哥過來。」
杏花會意,急奔下樓。
陳宜還是站起來了,歪歪倒倒,扶住窗楣,望向窗外。
她的鼻頭掛著汗珠,鬢髮黏在皮膚,很癢。她笑著深呼吸。
酒香比剛剛更濃烈,酒坊的屋頂冒出白氣,濃稠似霧。隔著一道牆,西市的百姓路過,都仰頭去看。
「李存安,」她回頭,「酒坊會不會太熱?」
她想喊李存安看看,發現李存安蹲在她腳邊。
「你在幹嘛?」她問。
李存安捲起她的褲腿,露出被血水滲透的紗布。
「我知道你擔心酒坊,」他站起來,搬凳子過來,「但也不能瞎折騰。」
他貼著陳宜,從背後攔腰抱起她,坐在凳子上。
陳宜坐他腿上,高度正好能看清酒坊,也看見梁直進門,指著她罵罵咧咧,快步上來。
「快!快放我下來!」陳宜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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