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諾一聽聲音,立刻止不住笑意地回頭,就見儲輕緣一手端著酒水,一手拿著開瓶器,往這邊走過來。
「這裡這裡!再來一瓶白的兩瓶紅的!!!」喊話聲來自一位頭髮花白、胖乎乎、圓滾滾的老頭。
「哇!這不是胡中醫麼,好樣的!真是豪氣不減當年!」旁邊人為他助威。
這老頭正是與邢彥私交甚篤的聽潮島「回春堂」的胡老中醫,這會兒已經喝得滿臉通紅,精神亢奮異常。
「今個兒高興,就要喝個痛快!不是我吹牛,要說妙手回春,那必須得提提我們『回春堂』呀!我跟諾諾大夫鑽研的領域雖不同,可也是專家呀!
不吹不擂,只要服用了我們『回春堂』的獨家秘方,不出三個療程,保准你返老還童、枯木逢春、返璞歸真、絕處逢生、鹹魚翻身……」
「喂喂喂,越說越不對勁了!喝高了吧你?」
胡老中醫眼睛一瞪:「胡說!就這點量,能喝得高我???我可是長期服用我們『回春堂』獨家秘方,身體那是槓槓的!不信你們可以問邢大哥,我家的秘方好不好使?嫂夫人的身子,那可也多虧了我調理呀~」
邢彥以手扶額:「有話好好說,不要叫我大哥……」
萱娘一把扯過邢慕萱:「來,給爺爺拜個年。」
「還有那個小馮吶,上次試了一個療程,效果如何?可還滿意?要不要回購?哎,小馮人呢?」
胡老中醫邊說邊四下張望著找尋馮琛,忽然後背靠上一人。這人狠狠掐了一把他肩膀。
但皮糙肉厚的胡老中醫絲毫沒感受到這一掐中的威懾力,轉過頭,眼睛登時亮了:「誒~小馮!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就問你滿不滿意!」
胡老中醫又待張嘴,身旁儲輕緣迅將一盞斟滿了白酒的酒杯塞進他手裡,咬牙切齒道:「滿意滿意,可太滿意了~我敬您!來!幹了它!」說罷,一仰頭,先幹了自己手裡的酒。
「爽快!」胡老中醫也一飲而盡。
接下來,只要這老中醫再有一點口無遮攔的苗頭,儲輕緣就來勸酒。
幾個回合下來,胡老中醫終於歪倒在桌子上,酩酊大醉、呼呼大睡。
旁邊人見儲輕緣如此好酒量,紛紛過來圍攻。然後,一桌子人都趴下了。
待到酒席散場時,馮琛拖著儲輕緣回客房休息,儲輕緣掙扎反抗:「放開我!我要搞衛生!我要拖地!!我要擦桌子!!!」
馮琛長長嘆了口氣,他知道儲輕緣一旦喝醉了,就特別熱衷於搞衛生,不搞到精疲力盡不罷休。這算不算是另一種形式的發酒瘋?
不過,今晚他們留宿在邢彥家裡,酒席那邊自有別人收拾,用不著儲輕緣插手。
儲輕緣還要掙扎,馮琛將他一把扛到肩膀上,來到客房浴室,三下五除二剝光了他衣服,打開淋浴噴頭,道:「別搞衛生了,搞我就可以了。」
「砰」的一聲,儲輕緣將馮琛牢牢抵在浴室牆壁上。
花灑下,溫熱的水流順著溝壑流淌,霧氣瀰漫。
水聲、喘息聲混雜在一起,凌亂不堪,隱約聽見馮琛呻吟了一句:「杏林大人,輕點輕點,啊~~~~~~~」
第二天一大早,儲輕緣一覺醒來,酒醒了七八分,尚帶著兩分醉意。
他看馮琛還睡得深沉,不想吵醒他,便獨自來到堂屋,見酒席都已經被收拾乾淨了,空無一人,心裡略略失落,進廚房拿了塊抹布,反覆擦拭起那些鍋碗瓢盆。
每次醉酒之後,這裡收拾收拾、那裡擦拭擦拭,總能讓儲輕緣感到內心特別愉悅放鬆。
擦著擦著,他忍不住哼起小調來。
反正現在也沒有旁人在,他便對著一堆鍋碗瓢盆抬起手,點兵點將似的一番指點。
這些鍋碗瓢盆立刻一個個有了生命般地翻滾跳動,在空中一字排開。隨即一根筷子從筷筒中凌空抽離飛出,對著鍋碗瓢盆有節奏地擊打,叮叮噹噹的竟還挺好聽。
在這歡快的節奏中,儲輕緣小調哼得愈發陶醉,全然沒注意到廚房門被人悄悄打開了一條縫……
一個肉粉糰子從門縫中探出頭來,圓溜溜的大眼睛閃著光芒,盯著那些筷子啊、瓢啊、碗啊的在空中飛舞。
忽然,肉粉糰子皺緊眉頭,一把捏緊自己的鼻子,但還是忍不住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誰!」儲輕緣猛地轉過頭,鍋碗瓢盆紛紛落下,叮鈴哐啷地散了一桌子。
待看清楚是誰後,儲輕緣眼神有些許慌張地道:「慕萱……來,來找吃的嗎?」
邢慕萱沒有絲毫異色,眼睛更亮了,一臉崇拜地道:「緣緣!你竟然有能力!」
儲輕緣趕忙做了個「噓」的動作,含混道:「沒有沒有,就是些小戲法……」
「哇~~好厲害!……緣緣……」邢慕萱搓著小手,似乎有難言之隱。
儲輕緣心提到嗓子眼,擔憂邢慕萱會對所謂的「小戲法」刨根問底。
然而邢慕萱完全沒有求知慾,反而是面帶羞澀,十分不好意思地支吾道:「緣緣,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儲輕緣鬆了一大口氣,這才好奇肉粉糰子為啥一臉含羞帶怯的表情。
他蹲下來,摸了摸邢慕萱的頭,柔聲問:「要我幫什麼忙呀?」
一個鐘頭後,儲輕緣尾隨邢慕萱來到一處河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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