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落從床上跳起來向著他跑過去,而夏野也張開了雙臂。
她大聲應著,「要吃!」
秦征從記事起第一次病的這麼重,連續半個月都在打吊針。中藥西藥一起喝,人也瘦了十斤。
又是一個雪夜,秦征的咳嗽好了一些。在盯著窗外的雪許久後他上了床,這次入睡格外輕鬆,連夢境也來得格外的快。
夢裡他看到了十六歲的陳知落和十七歲的秦征,這一次陳知落站在秦征的對面,眼睛亮的像月亮,她聲音很大。
「秦征,我喜歡你,你呢?你喜不喜歡我?」
這個問題,十七歲的秦征也許問過自己,而對於二十七歲的秦征似乎成了心魔。
二十七歲的秦征想說些什麼,但沒有人聽得到。直到夢裡出現了夏野,他拉著陳知落的手。
然後陳知落同秦征說:「你不喜歡我,我就喜歡夏野了啊。」
急迫的、迫切的、呼之欲出的答案在二十七歲的秦征喉嚨里。卻由十七歲的秦征說出了口,「我喜歡你,陳知落,我喜歡你。」
一次次地重複,一次次地強調,可陳知落還是愈走愈遠和夏野一起,一直到二十七歲的秦征從夢中清醒。
他坐在床上,如同溺水之人一般大口呼吸著,滿頭大汗。夢裡的場景清晰可見,秦征像是被人敲了一悶棍。
頭疼心臟也疼得厲害,他喃喃自語,「原來……我喜歡陳知落。」
他像是突然從長達二十年的困惑中清醒過來,他喜歡陳知落。過去的每一年每一天,他都在自己毫無意識的情況下喜歡她。
但因為遲鈍的感情,因為自我欺騙的心思,因為說不上來的猶豫不決,他沒有抓住過去許多年的任何一次機會。
他就眼睜睜看著陳知落遠離他,遇見的人,甚至自己也想把她推給的人。
此刻秦征卻突然想起了唐蓉的話,你覺得她會等你多久?不會等了,她已經走向的路了。
而秦征此刻卻似乎才開始走上了過去許多年,陳知落走的那條路。
這天之後,秦征的病好了不少。只是每天吃一些藥,不用再打點滴了。
只是程謹發現秦征越發沉默寡言,兩個人做是自媒體公司。負責給許多公司提供各種辦公,供公司內部使用。
最近正是交付的關鍵時期,要在過年之前完成系統安裝與測試,秦征的工作狀態倒是很好,只是有種不要命的感覺。
程謹真的怕他死,試著阻攔了幾次,但是被他忽略了。
有幾次甚至看到他在空閒時間,偷看陳知落的朋友圈,對著陳知落和夏野的合照眼眶通紅。
果然人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原話是不是這個,程謹不記得了,但確實是這麼回事,他現在覺得秦征是奔著死亡的方向去的。
有了幾次之後程謹忍不住了,他開口問秦征,「哥們,你知道你現在……」
「很像……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