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灵主站在了她这边,瞪了灵公一眼,转而对姜燕燕道:“能将太子逼到绝路,他这对头本事不小,如此凶险,你虽回来了,还是务必小心。”
“确实要小心,”姜燕燕忿忿然,“他们本事可大!”
一想到那些恶狼,她还是会有些后怕,犹豫了片刻,还是觉得应该让灵主和灵公知晓,他们虽避世不出,防备之心不可无。
于是,她便将恶狼之事挑挑拣拣地说了,连带着提及了赤夜辰的野心,灵主和灵公都听得变了脸色。
话音落下,灵主沉吟片刻,道:“豢养那些东西,可不像只为了助那大王子夺储!”
姜燕燕深以为然:“我们也是这么想!可惜那黎王偏信虞长行,又疑心重得很……”
“我们”二字说得如此顺口,她觉自己忍不住就想起赤夜央,担忧之情好似形成了一股暗潮,在她心里翻涌欲出!
便听灵主问她道:“怎么了?”
姜燕燕赶紧摇摇头,忙不迭转了话题,反问灵主道:“阿娘,这里为何还有这么多族人?是出了什么变故?”
灵主见她并无甚异样,便没有再深究,回道:“族人们确实按我们的计划迁移走了,但我一直留着这边的结界,以防万一。”
“你承袭灵力那一瞬结界有些不稳,我怕黎王有所察觉会派人来探,这才提前来此布置,只是我如今的灵力不足以再凭空构建,外面那些族人们是自告奋勇来的。”
难怪!姜燕燕恍然。
这时灵公道:“还好你阿娘未雨绸缪,这不,黎王果然派鹰犬来了!”
“是那暗黎领?”姜燕燕问道。
灵主看了看她,颔道:“是暗黎。”
说到那暗黎领,姜燕燕心中有疑,遂问道:“他何时来的?已经走了么?”
灵主道:“前两日,待了没一会儿功夫,说了些话,就匆匆走了。”
“什么话?”姜燕燕忍不住追问道。
灵主顿了顿,道:“他说你摔下了悬崖,让我们派人假作搜寻,但其实你很快就会回来的!还有……”
对上她的眼神,灵主又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他言之凿凿,我们问什么他又都不吭声,我们本有些将信将疑,不料没两日,你们还真的回来了!”
“言之凿凿”,姜燕燕心中下意识默念了一遍这几个字,暗黎领都如此,赤夜央必是知晓的。
他是有意放她回来的!
这个念头如星火燎原般席卷了她的心,她无法再压制分毫,连带着汹涌而出的忧心思念,几乎要将她湮没!
姜燕燕只能如抓救命稻草般一把抓住心中那一抹疑心,随即无限放大!
她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灵虎日行千里,不会与他们只差两日的路程,那暗黎领特意放慢了脚程,定是有什么图谋,许是根本还没有离开!”
姜燕燕神色变幻不定了好一会儿,决定还是将这疑心宣之于口,好灭一灭心里的这把火,她告诉灵主道:“戴着暗黎面具能自行出入我族结界,还是小心些稳妥。”
“暗黎面具?!”灵主闻言顿时变色。
姜燕燕见了,连忙又解释道:“那面具与暗黎的性命休戚相关,倒是不会轻易被旁人用了去。那暗黎领是太子的人,还是……”
她说到此处不禁一个激灵,惊觉自己下意识就想说“可靠”!她连忙敛了敛神,改口道:“小心为上。”
说着她让浮生去仔细探查那暗黎领是否真的离开了,他能识鸟兽的话,它们可不会说谎。
只见灵主神色稍霁,目光中难得流露出赞许,道:“小心些是没错,那黎王既疑心重,恐信不得一人,怕是还会另派人来,我们还是在此处多留些时日。”
姜燕燕心中闪过个念头,来回踱了几步,踌躇着问道:“若是现在就切断与黎主的联系呢?”
灵主轻叹一声,道:“其实我一直在琢磨此事,本来一人切断,一人护结界,也是可行,但现在看来,我们似乎互相牵制,这种情况我也不曾听闻……眼下恐怕我们任一人的灵力都不足以支撑,反而不可行了!”
“再有便是,”她眼神中染上了一层忧色,“知风和桔梗还没有回来,我总觉得心里不安……”
“什么?!知风还没有回来?!”
姜燕燕惊得一跳,她原以为他在灵游族,只是没有跟来而已!
灵主见她如此大的反应也是吃了一惊,解释道:“启王曾派使者来,说与知风一见如故,他又少子嗣,故而收他为义子,想多留他些时日,也好与桔梗作陪,待她及笈时正好一同回来。”
姜燕燕越听眉头拧得越紧:“这说不准是在以知风为质!”
灵主道:“我起初也这么觉得,特意遣灵萤去探,桔梗的说法也与此无二,这才放心些。”
这才更放不了心!
姜燕燕心里腾地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姜桔梗吃里扒外,不知道又在使什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