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干聽他說完,才後知後覺站了起來,沒說話,先和他握了握手,緊接著跟常年缺工的招工頭子似的,用著忽悠剛進城務工小伙子似的語氣湊近他低聲道:「小兄弟,要不要考慮一下,加入我們?」
覺得社長挺適合去搞傳。銷的俞遠:「……」
臨走的時候,俞遠又和他聊了一會兒,自己有段時間沒怎麼練了,有些像連續的側手前空翻的動作,他可以這段時間穩一穩,後面加進去。
鄭干表示自己一點意見都沒有,就是一個字:好。就是得麻煩他下了課空的時候,多來排練室和他們一起練幾遍。
俞遠點頭允諾,幾個人晃晃蕩盪出了排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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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的一段日子,只要俞遠有時間,街舞社需要排練的時候他就會去。
同樣每回都要陪著去的,還有易安。
每次俞遠問他:「你要不,找點別的事情做做?比如,去圖書館學習一下?」
易安都能笑眯眯地回答他:「不了吧。也不能各方面都那麼優秀,總要有那麼一兩樣不擅長的,顯得我接地氣一點。」
冷漠微笑臉俞遠:「……」
離迎晚會一周不到的時候,喬祺從漢服社借了一套演出服,說是讓俞遠先穿著適應適應,免得臨場換影響發揮。
俞遠也沒仔細看,接過那個牛皮紙袋子就進了排練室的更衣室里。進去之後打開牛皮紙袋子一看,才覺得這顏色還真有點鮮艷。看了下尺寸什麼的還都算合適,就還是換上先出去了。
開門的一瞬間,連帶著一整個教室里男男女女在內,都是一聲驚艷的「哇哦」。
俞遠本來就白皙的膚色,被一襲紅衣襯得更像是凝脂暖玉一樣縈著光。加上不是那種歐式大平行高鼻深目的現代長相,細窄的扇形雙眼皮下面,琥珀色的瞳仁里還帶著那麼點迷茫,看上去真就和打開一扇門,突然發現自己穿越了的古代小公子沒什麼區別。
「哦」鄭干故意拖著尾音,拍了兩下手調侃道,「俞遠你老實交代,是不是背著我們偷偷從古代穿越過來的。」
本來就因為一開門被這些人的眼神搞得有點懵的俞遠,聽鄭干那麼一說,更加不好意思了,抿彎了唇角來回搖了搖腦袋,表示自己不是。
每回他笑的時候,唇角邊的那個小墨點都會跟著一塊兒上揚,看得一旁的喬祺直想捂心口。臥槽,為什麼還要認認真真笑著搖頭否認,也太雞兒可愛了吧。她得趕緊找個機會,先下手為強。
「醜死了。」
懵逼的眾人:「……??」哪個傻逼眼光這麼差?!
伴著角落裡沉著嗓音的一聲,眾人集體回頭。俞遠怔了怔,也跟著偏過腦袋看了一眼。
偏頭的一瞬,或者說回神的一瞬,就知道這話是誰說的了。反應過來的俞遠,只覺得心裡像是被人拿小針扎了一下。這麼多天來心裡吹鼓了的小氣球,也跟著被扎的那個小洞,往外漏著氣。
大家就看著易安那麼插著兜散漫地走過來,往俞遠跟前一站。
就算你的傳說已經在貼吧屠版,這事兒今天他們也不能忍啊!這不是打擊他們實力外援的積極性麼?!你看看你看看你幹的好事,沒看見小外援瞬間都蔫兒吧了麼?!眾人心中怒道。
易安抬手,勾起他腰間的絛帶,慢慢悠悠提起來,垂著眼睫看了一會兒,像是有些嫌棄地輕笑了一聲。又抬眸,盯著俞遠的眼睛道:「衣服醜死了。今天湊合著練,上台的時候穿我給你的。一樣的顏色。」
「……?」被他搞得莫名其妙的俞遠雖然有些沒弄清楚狀況,不過剛剛那個被針扎了的小孔,倒像是被貼上了一個ok繃,不再漏氣了。
哦,原來是大佬覺得這衣服不行,要給他室友搞件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誤會誤會。諸位同學又開始自動腦補。
易安沒說,小室友一出來的時候,自己心裡就像是被人摁了一下,呼吸都滯了滯。從小身邊出現的長得好看的女孩子不在少數,主動追他或者拼命暗示的也很多。甚至是,漂亮的男孩子對他表達過好感的也有。
只是在這之前,他以為喜歡一個人的這種感覺,大概是不會出現在他身上了。直到這種感覺找上他的時候,他才明白,一顆小種子埋進了心裡,連他自己都不能阻止它發芽。
所以,這種像婚服一樣顏色的衣服,還是得穿他送的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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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晚會當天,易安在後台陪著他換好衣服。等前面一個節目快結束的時候,情緒就莫名開始焦躁並且極度後悔。
今晚過後,他家小孩兒怕是藏不住了。
「要不別去了?」雖然自己也知道不可能,還是忍不住要多句嘴的易安,一邊狀似隨意地替他整了整衣領,一邊輕聲嘀咕了一句。
「嗯?」後台有些吵,俞遠也沒聽清,偏著腦袋把耳朵湊了過去。
「別緊張,」易安看著他湊過來的腦袋瓜,長睫垂了垂,抬手揉了揉他的後腦勺,輕笑道,「我在下面等你。」
俞遠聞言,退開了些,抿彎了唇角點點腦袋,笑出一排整齊的小白牙。除了最前面的兩顆門牙,比旁邊的那些小夥伴體型大了那麼一些。
易安看著他的小兔牙,覺得長在他臉上,就特別可愛。
「等等,」俞遠剛想說那我先過去,臉頰就被易安抬手,伸著兩個手指捏了捏。並且錯開臉,盯著他看了幾秒,開口道:「你是不是最近練舞練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