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锦的手指修长好看手背骨感明显,典型的读书人的手,这双应该用来捏着笔杆题诗做赋的手,从昨晚到今晚只在她身上四处点火了。
钱橙想,如果自己是张白纸,司锦的手是支毛笔,那她身上定然已经写满了字,里里外外全是她‘走’过的痕迹。
“好看?”司锦见钱橙盯着自己的手看,便将手举起来给她仔细看。
钱橙点头。
除了脸,她身上又多了样钱橙喜欢的。
司锦抿了下唇,“这些年之所以没露馅,可能也是因为这双手瞧着不太像姑娘家的手。”
姑娘家的手是什么样的?司锦觉得应该是钱橙这样的,柔柔软软细细滑滑,握在掌心里能揉揉捏捏玩上一天。
钱橙将自己的手搭在司锦掌心里,明明单独看起来司锦的手又细又长又大,但等真放在一起比较的时候,钱橙才发现两人的手没差多少。
这也变相印证了司锦是个女子,跟她身高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手掌大小也没悬殊多少。
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司锦在钱橙侧腰上拍拍,示意她,“你的饭到了。”
钱橙趿拉着鞋从司锦腿上起来,边走到一旁伸手拿红木衣架上的外袍,边回味司锦刚才那句话。
怎么听起来像是喂猪呢。
开栏,放饭。
外袍上下一体,中间不系腰带,钱橙系盘扣,偏头问司锦,“你不吃吗?”
司锦摇头,重新把床上的书捡起来,熟练地翻到之前‘洗桃’的那页,寻了个理由,“吃过药了,不适合再吃饭。”
昨天晚上是钱橙嫁进来的第一天,司锦怕她不适应在,这才端着饭碗陪她用饭,但其实司锦根本不饿,完全不需要晚上加餐。
不仅司锦不用,整个司府都没有吃宵夜的习惯。
司府一日两餐,早午餐留在巳时吃,这时候起床后身体已经活动过了,胃口正好,是吃饭的好时候。这顿吃完晌午休息,午后申时左右吃午晚餐。
一日两顿,刚刚好。
如果中间饿的话,那就再吃些糕点果子,而不是像钱橙这样正儿八经的盛一碗米饭配着菜吃。
司府里头,只有干活出力的下人才一日吃三餐,用饭时间跟主子们正好错开。
像如今戌时左右,主子该洗漱休息了,跟守夜的下人们交接完,白日里做活的这些人就可以去吃晚饭睡觉了。
钱橙则完全没听说过这种事情,一是她以前不出门接触不到司府这样的人家不知道这样的习惯,二是她在钱府小院里向来是一日三餐。
既然钱橙没听说过,司锦也就没告诉她。现在钱橙说饿了,司锦就让周妈妈给她把饭备好。
她没让钱橙去适应司府的习惯,也没跟钱橙说我夜里都不吃饭,只道:吃过了药,没了胃口。
丫鬟们进了屋,先是将屋里的灯都点亮,随后才将饭菜送过来。
只一日的时间,周妈妈就把钱橙的口味摸得差不多。
喜辣重油爱吃盐,对酸甜兴趣不大,但如果有也会吃一些。总体来说就是不挑食,比自家少爷好养活多了。
见司锦对吃饭兴趣不高,钱橙也就没再多劝,只专心吃自己的饭。
司锦有人的时候不爱说话,周妈妈是知道她的,于是跟钱橙说,“少夫人明日早上可有什么爱吃的想吃的?”
周妈妈眉眼温柔神色慈祥,对钱橙夜里还要吃饭这事没有丝毫不满甚至很高兴。
司锦的院子叫锦院,里头私灶配有私厨,奈何司锦对吃喝不在意,导致大厨一手的好厨艺没人欣赏满心落寞。如今好了,一听说钱橙晚上要加餐,厨子从下午就开始给她单独备菜。
这种厨艺被人肯定的感觉让大厨重拾自信。
周妈妈则是身边没个小辈,从小带大的司锦又嘴刁事多挑剔的很,导致她满腔慈爱无处释放,整日看亲儿子周黄不顺眼,问他怎么还没娶妻生子。
而自从昨天晚上钱橙加了餐后,周妈妈就找到了新的生活乐趣。
明明跟平时比起来就是多了一桌菜的事情,但周妈妈就是觉得这屋里多了些人气跟烟火气。
这才是正经过日子嘛。
周妈妈这是点司锦呢。
司锦翻了页书,撩起眼睫朝桌边两人看过去,瞧周妈妈满脸笑的看着钱橙,司锦就知道钱橙满足了周妈妈的投喂欲。
钱橙则背对着她坐在圆桌边,闻言才昂起脸,目露新奇,“还能点餐?”
周妈妈笑,“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