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娃,不是刚吃完饭嘛。我看看后厨还有汤没有,给你弄碗”
“胡叔,我不喝汤,就喝水。”
“你看你这娃,还给叔客气啥,一碗汤,又不值当啥。”
“叔,求你了,就要一碗开水。”
“好吧,你跟我来。”说着胖炉头就朝着一间窑洞走去。
润生赶紧跟上。胖炉头从暖瓶里倒了开水,递给润生,笑着摇了摇头。
润生没有在意,只是自顾自的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纸包,从里面拿出一块泥一样东西,放进搪瓷缸中,瞬间开水变了颜色。
“这是个啥东西,红糖?”
“您尝尝,看能尝出来不。”
“我尝尝”,胖炉头忍不住好奇心,搪瓷缸,吹了两口气,喝了起来。
“酸酸甜甜的,挺舒服,不是红糖,是个什么东西?”
“您猜猜,您这样的,什么东西没见过,再猜猜”
“你个娃,叔猜不出来,你就说嘛。”
“我告诉您,这个东西喝了之后能够强身、健脾、去油腻,还对睡眠好。”
“是新研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回头再告诉你,这包您留着喝吧,胡叔,我走了,下午放学,再来取肘子。”
说罢,润生就跑了出去。
不是不想告诉他,这东西说穿了,不神秘。一旦知道是什么,也就不值钱了。得保持神秘感,让他感觉好,才好谈下一步。
一下午无话。傍晚放学后,田润生来到食堂,交了7元钱,拿了一份肘子和一份花生米,十个白面馍馍。真的是不便宜。一斤肉才六毛八啊。
但这个时代,油料短缺,花生也贵。
没有见到胖炉头,估计在厨房忙着。
之后,润生又到隔壁供销社,花了一元钱买了两瓶本地白酒。这个年代的酒,全是纯粮酿造,喝着放心。
到村子后,三人都没有回家,直接去了知青点。润生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告诉金波和少平,晚上去知青点吃饭。因为前面摘酸枣的时候,没有少麻烦人家。
到知青点的时候,马知青正在做饭,熬了南瓜小米粥,腌了个萝卜丝,玉米面馍馍。这就是他们的晚饭,还算不错了。
据说张冲的父母都是领导,今年初,随着某位领导人的复出,已经恢复了工作,所以还能补贴他们一些。前两年的时候,估计这样的饭都吃不上。
两人看到三个小家伙,很高兴赶紧让进窑洞。当润生掏出来下午买的东西放在炕桌上后,两人也吃了一惊,赶紧推辞。
润生就说“不是送给你们的,前段时间不是卖酸枣仁赚了一点钱,不敢让家里知道,就跑着打牙祭,今天要像消灭阶级敌人一样消灭它。”
张冲和马云萍听了,都笑了起来。索性没有再说什么,都是年轻人。就拿过碗筷,开饭。
一阵风卷残云,几个人都吃的差不多了,就打开酒瓶开始喝酒,就着花生米。
边喝边聊。从张冲的话语中,他们了解到,总理病重住院,某位领导复出主持国务院工作,经济开始恢复,一批被打倒的干部恢复工作。但是最近又有不同声音,估计事情还有反复。
张冲的话,对三人的冲击很大,毕竟他们从没有接触过那个层面的信息,但润生知道,一切都是真的。再过两年,一个时代就结束了。
谈话中,还有另外一个信息,他们快要离开了。张冲当兵,这是本来就安排好的。马云萍回去上大学。马云萍的舅舅最近也恢复了工作。
人和人的命运还是不同的。阶层永远存在。
三个小青年,估计也是人生中第一次喝酒,毕竟都才十五六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