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回头看了眼,薄唇溢出轻笑。
躲又能躲多久。
水汽氤氲之下,叶斐抬手抹去镜子上的水汽,露出镜子内的人。
“真是给自己找麻烦。”
她素来习惯占据主导地位,无论是在什么样的关系之中。
只有她占据了主导地位,才能够因时调整,掌控住所有的关系利于自保。
但到了江城之后,碰上了郅淮,一切似乎都生了变化。
明明是她答应下来的婚事,为了那个赌约,也为了能测试自己。
怎么总是到关键时候就有开始退怯呢。
水声停止,浴室内的人换好了衣服走出来。
床上的男人这会儿正半倚着床头,低头看书,敞开的水睡袍之内,紧实的肌肉随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
活脱脱的一幅美男侧卧图。
看到她出来,男人起身坐在床边对她招手,“过来。”
叶斐往他身边落座,身后的男人整理了吹风筒的线之后打开开关。
试了试温度之后抬高对准了她的脑袋。
耳边是呼啸的暖风,男人指尖穿过她的丝,动作轻柔。
通过对面合上的玻璃门,能看得到外面漫天繁星。
叶斐忽然就想到了很多年前。
在华鼎寺的时候,北山的星星是一绝。
那时候因为偷摘寺庙的果子被惩罚抄写经书的两人。
也是在一片漆黑之中,看到了空中闪烁的星空。
她忽然就想到了当年忘记的那些,被她逐渐遗忘的点点滴滴。
吹风筒的声音消失,郅淮双手给她整理丝。
“好了。”
她忽然回头看向他,“我们俩以前,是不是相处的是挺不错的?”
男人闻言抚摸着她长的手一顿。
“想起来了?”郅淮看着她。
“你说我忘记了些事情,那我忘记的到底是什么呢?”
叶斐对于从前的记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有些模糊了。
这么多年她固执的告诉自己不许忘,父亲的死,是她前半生内遭遇的最大的痛苦。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叶斐忽然现自己逐渐的在遗忘这些过去。
像是掌中抓不住的流沙一样,这些记忆慢慢的开始一点一点从指缝中漏出去。
这也是她为什么在受伤之后选择回到江城休养的原因。
在遇到郅淮之后,叶斐现自己小时候的记忆开始零零星星的消散。
对于郅淮,她是真的险些就想不起来了。
更何况那时候他们的年纪不大,她五岁时候的事情,如果不是刻骨铭心的话。
遗忘也是很正常的。
微风浮动窗幔,悬挂在屋檐下的灯笼随即摆动。
宽大的床上,男人拥紧怀中的女孩子,轻声拍着她的背似是在哄她睡觉。
“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叶斐靠在男人胸口,听着他坚定有力的心跳声,她莫名的有种心安的感觉。
“记得不太清楚了,但他是个很温柔的人,无论什么时候,他脸上永远带着笑意。”
那样环境内,能够支撑起整个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