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听得崔公公这么一声厉声斥,吓得她连忙跪倒在地,频频磕头道:“帝君饶命,帝君饶命!”
就在宫人紧张害怕不已时,只听得姬灏川道:“起来吧。”
“谢……奴婢谢过帝君!”宫人又磕了一记响头,这才站起身来,听得姬灏川问道,“何事匆匆?”
“回帝君,殿外秦侍卫长求见。”宫人紧张答道。
崔公公极为嫌恶地看着这紧张不已的宫人,心中只道是今日的盈姑姑是怎的当的差,怎的让这样连规矩还不懂的小宫人来帝君面前伺候。
“崔易。”宫人的话音才落,姬灏川眼神微沉,唤崔公公道。
“奴才在。”
“你去看看秦侍卫长这般时辰前来,是为何事。”姬灏川的声音有些冷。
“是,帝君,奴才这就去。”
片刻后,崔公公重新回到姬灏川面前来,双手手心里托着一支封着封泥的铜管,正恭敬地将其呈上给姬灏川。
封泥?
姬灏川看了一眼崔公公手心里托着的铜管口上打着的封泥,微微蹙起了眉,随即吩咐道:“取信。”
“是,帝君。”
崔公公应了话,而后竟是从袖间滑出一把匕首来,削开了铜管口上的封泥。
一名深宫内的太监,且还是帝君跟前的近身太监,身上竟是随身带着利器!
然姬灏川瞧见了,神色却是无丝毫变化,就像他知道崔公公身上有这么样一把匕首似的。
抑或说,这是他允准的。
崔公公将铜管口的封泥削开后,取出了放在铜管里的信件,依旧是用双手恭敬地递给姬灏川。
姬灏川未接,而是又吩咐道:“念。”
得了姬灏川的吩咐,崔公公这才敢将手里打成卷的信打开,看罢后恭敬道:“回帝君,是穹空来的信,信上说丞相昨夜曾去了安北侯府的梨苑,是去将丞相府的小公子带回去。”
“今晨,丞相与白公子跟着安北侯府的两名女子到了城西的缕斋,有人欲加害于那两名女子,未果,随后丞相亲自送那两名女子回府。”
“今夜,白公子带了丞相府的小公子翻墙又到了安北侯府的梨苑,将小公子扔在了梨苑并未带走,穹空几人跟着白公子到得梨苑时,发现除他们及白公子外,还有三处人躲在暗处盯着梨苑,不过因是见着白公子在,不见有任何动静。”
崔公公将信上的内容概括着给姬灏川念完,再次将信递给姬灏川。
姬灏川抬手接过,将信上的内容再看了一遍,神色冷冷。
“安北侯府的梨苑……?”姬灏川斜靠在一张矮榻上,用食指轻轻敲着手边的小几,盯着信上出现了几次的“梨苑”二字看,沉声道,“这梨苑里,住着的是何人?”
“回帝君,秦侍卫长并未说什么,信上亦未写着。”崔公公答话。
“明晨给我答案。”姬灏川说着话,将手中已经看罢的信举到了烛火之上,让火苗将其点燃。
崔公公连忙应话,“是!帝君。”
信上的火苗已经烧着了姬灏川的手,然他却未将手上正着着火的信扔掉,而是就这么任火苗将信在他指尖上完全化成灰烬。
崔公公看着,本想提醒他,却是什么话都不敢说,只是恭敬地退下了。
姬灏川一手撑着额,一手伸出食指正一下又一下地拨着手边并未罩上灯罩的烛火。
拨着拨着,他忽然用手指掐灭了燃得正旺的烛火。
热烫的烛火烧着他的指尖,却不见他面上神色有变。
只见他的眼神冷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