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到了”
“嗯”,谢半珩刚跑回家,顺手把一叠软皮递给他。
景明接过来,摩挲片刻,好奇问道,“便民市里还卖这个”
谢半珩闷笑两声,“我买了四本软皮笔记本,扒了里面的本子,留下外面的皮质壳子,那不就行了”。
“所以这个是棕色还是黑色”
一般的皮质软壳笔记本,外皮不是棕就是黑。
“是红色”。
景明一愣,“店里有红色的”
“不是”,谢半珩有点尴尬,“我又去了几家针对女孩子开的潮玩店,才买到这种正红色”。
那店里不仅有正红,还有桃粉、天青、珍珠白全是极为淡雅干净的色调,很受女孩子们喜欢。
所以这家店生意很好。
自然,女孩子也很多。
景明忍不住低声笑起来。
谢半珩是绝不会尴尬的,他会正义凛然的走进去,千挑万选挑了个正红封皮的笔记本,然后挺胸抬头去结账
“其实那家店里男的也挺多的”,谢半珩极力解释,“好多都是小情侣,再不然就是男孩子去给女朋友选礼物”。
真的,谢半珩孤身一个男孩子,一点也不奇怪。
好吧,简直奇怪死了。
没有哪个男的会单挑一本磨砂大红笔记本送给女孩子当礼物的。
谢半珩破罐子破摔,索性自爆。
“那个收银员还劝我,说这个礼物太单薄了,要是想督促女孩子学习的话,不如再送一只钢笔”。
“所以你买钢笔了吗”
谢半珩看了眼憋笑的景明,幽幽道。
“买了”。
景明大笑,前仰后合,差点把封皮掉下去。
谢半珩今儿这破罐子约莫是要摔成粉末了。
“我不仅买了钢笔,还买了好几种金墨水、墨条,几管紫毫”。
景明的笑声渐渐停下了。
他原本只是想拿来哄哄谢半珩的,可对方那么精心准备,反倒叫景明心下不忍。
他放下手里的封皮和膝盖上的电脑。
“既然要做,就要做最好的”,景明认真问他,“你先去调墨,选色,我来剪裁、雕印章”。
谢半珩心里一阵阵的滚烫。
这样玩闹的一本证件被景明正儿八经的说出口,仿佛那些隐晦而不自知的心意都有了寄托。
“好,我这就去”,谢半珩柔声说道。
两人一齐动工,谢半珩在餐桌上铺开了笔墨。
事实上,他除了好几种成品金墨汁,还上遥声堂、圭璧斋买了好几种墨,又买了金纸、金粉,甚至还有他从前常用的五石漆烟,再加上几管紫毫林林总总,铺开来,占满了一大张餐桌。
谢半珩买了好几个红皮壳子,取了一个,尝试着在上面写字。
即使都是金色的墨汁,不同的品种也有不同的色调。
有些是紫黑的墨汁中泛着点点金光,如同明亮的阳光刺破漆黑的云层。有些是淡金色,色泽饱满,颇显低调的明艳。还有的,是极为纯正的金色,一眼望去,流光溢彩,宛如落日熔金。
再者,字体的选择也各不相同。
饱满端方的正楷吧,谢半珩嫌弃太死板。写成行健遒劲的行书,谢半珩又觉得太潦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