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混杂的历史,让她既有些无措又有几分欣慰,她的七郎果真成了流传千古的一代明君,只是她却再也见不到那个会轻声唤她轻轻的人。
蓝倾汐走出网吧,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准备在街上走走看看,既是为了快速回归现代生活,同时也想看看能不能碰到什么赚钱的商机。
两边耸立的楼房,临街售卖的商店,当街搂抱的情侣,这些她都快要遗忘的东西,慢慢被她从记忆深处唤醒。
只是,走了一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毕竟就算是要挣钱,也得有本钱啊,也得需要时间啊,但这两样她都没有。
蓝倾汐无助地站在马路边,她之前还暗暗埋怨原主没本事,可是现在却发现自己更没用。
至少人家还可以洗洗碗站站台,自己呢?从来没吃过苦的人,能干些什么?
两世的时间,她所有吃苦的事情都用在了学习上,从来就没有为钱财发过愁,没想过自己会有食不果腹的一天。
蓝倾汐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医院,这一趟出门一点儿收获都没有,要知道早上的时候,护士又来催了一次,要是明天再交不上住院费,就真的只能带滢滢回家了。
且不说滢滢的身子现在还需要每天输液,单就是过去了这关,以后她也是需要想办法挣钱,就她自己都过不了这种穷苦的生活。
蓝倾汐照常拎着两份粥两个包子回到了病房,只是这次临床的老太太旁边倒是来了个中年女人,估计应该是她女儿媳妇儿之类的。
蓝倾汐看着滢滢乖乖喝下粥,小脸蛋儿上的气色好了不少,这也算是心里有了份慰藉了。
“妈,回头表叔他们家来找你借钱,你可千万不能给啊!”女人削着苹果说道。
“怎么了?你表叔家出什么事了?”
女人哼了一声,“还不是老二,表叔也是惯着他,前些天不知道在哪儿淘了个据说是迎真居士的墨宝,结果回头一鉴定是假的,赔了不少钱。他也不想想,要真是迎真居士的真笔,能是他用几十万就买下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蓝倾汐心里不由一震,这迎真居士乃是宁朝鼎鼎有名的书画大家,更重要的是,这位就是她曾经的三舅父。
因为生母早逝,外祖家生怕继母进门后让她受委屈,便做主接到了府里教养,而她的书画启蒙,正是由这位三舅父负责。
不过话说起来,她倒真是没什么父母缘,三辈子了,就没有过一个完整的家庭。
因为自幼临摹三舅父的书画,她对于三舅父书画的模仿绝对可以以假乱真,记得当年曾经心血来潮临摹一副字画,混迹于三舅父的真迹中,结果竟是连三舅父本人都未曾辨认得出来。
原本她还没往这方面动心思,实在是她也没料到三舅父在后世中竟然会受到如此追捧,一副墨宝竟然高达百万。
别说蓝倾汐眼皮子浅,想当年她也是一出门,浑身上下单就是衣服首饰,加一块儿都下不百万的,只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对于一个眼下口袋里只剩下两百多块钱的人来说,几十万都显得如此遥不可及。
虽然说这种以假乱真的骗人行为很不好,但是蓝倾汐也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她实在想不到其他来钱快的方法,希望三舅父在九泉之下能够原谅她的这般行径。
再者说,她其实也不会给别人造成多大的危害,毕竟她的手法是连本人都认不出来的,现代社会那些所谓的专家更是不可能辨得出真假,绝对不会造成买画者倾家荡产的状况。
心里有了主意,蓝倾汐就开始向那个女人打听这所谓的书画行情,既然做了这么一次,担了一次的风险,那就要了解清楚,来个大的。
知道市里有一条书画街,里面都是卖各种书画用品和成品的地方,有那些不知名小画家的作品,也有成名已久的大家墨宝。
说干就干,蓝倾汐一想到自己很快就可以有一笔巨款到手了,心里就激动得不行,就这么两天的日子,已经让她忍得十分难受。
眼瞧着天快黑了,再等下去指不定就要关门了,蓝倾汐只好又让老太太帮忙照看一下,和滢滢说了几句,急忙离开医院,她现在得着急着去买笔墨纸砚,还要想办法把成色做旧一些,虽然这些她都会,但是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可是明天要是交不上住院费的话,滢滢就得回家了。就那个房子,又暗又潮,孩子住着怎么会不生病!医院这地方虽然白日里吵闹了一些,但至少干净整洁,适合养病。
出了医院,蓝倾汐就直接打车去往那女人口中的书画街,眼下事情迫在眉睫,也顾不得多花些钱了。
到了书画街以后,果真已经有不少店铺关了门,蓝倾汐直接走到较近的一家店里,看了看这里面东西的标价,摸了摸自己口袋里只剩下的两百多块钱,最终只得选了套价位适中的用具,花了一百多,这下她口袋里可就只剩下几十块钱,要是这件事成不了,她可就真得带着女儿喝西北风了。
装备购置齐全后,蓝倾汐又在这条街上逛了逛,找到了那女人口中市里最大的书画收藏店铺,也是全国连锁的百年老店,然后才返回了出租小屋,毕竟这个地方虽然破烂,但好歹还是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作画这种事情,尤其是要用别人的笔蕴,可是不能被打扰到的。
虽然蓝倾汐见过早年间三舅父的作品,但也不能完全仿照那些画作,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些画作是否流传到了现在,若是被人发现同时两幅一样的画作传世,那可就麻烦了。
蓝倾汐深吸一口气,微微合上眼眸,她也许久未曾提笔,尤其是这次还要仿画,不能出现一丝的差错。
随着笔尖落纸,蓝倾汐全部心思都灌注在了笔下,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直至她放下笔,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看着桌上的这幅百花争艳图,蓝倾汐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她的手法还不算生疏。
画作已成,剩下的事情就是要把画卷做旧,毕竟这幅画现在拿出去,内行人一看就知道是新品。
等到时间停留在凌晨三点的时候,蓝倾汐才算是彻底完成了这副画卷,满意地点了点头,忍不住张嘴打了个哈欠,这个时间也不好去医院,就暂且在这儿迁就一晚,明天再说吧。
这一觉,蓝倾汐睡得很好,虽然环境很差,但是只要一想到这幅画出手之后,自己马上就有一笔巨款进账,她就觉得未来还是一片光明的。
第二天一大早,蓝倾汐先去医院把滢滢给安顿好,毕竟昨天晚上自己没回来,还不知道孩子成了什么样,到了医院楼下时,想到今天自己要去把这幅画给卖掉,还不知道要耽误多长时间,滢滢这边免不了还要让老太太多看顾一下,就一咬牙在医院门口买了一箱礼物掂了上去。
安顿好滢滢,蓝倾汐这才急匆匆地回到出租屋,从衣柜里扒出一套老土的衣服,咬了咬牙穿在身上,然后,又带上了一副宽大的眼睛框,努力把自己往丑往土的方向打扮,这也是为了防止日后有人认出自己,对于这幅画的来历解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