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解决。
时初不想麻烦室友,思前想后考虑了许久后,抿着唇露出浅浅的梨涡,小小声地谢绝了林安染她们陪同的好意,自己披上能将她整个人都包住的卫衣,戴上帽子和口罩,自认为是勇士般,实则裹地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地出门了。
踩着石子路,低着头,疾走了几分钟后,被晚风拂起树叶的声音惊到浑身炸毛,咬咬牙,心一横,干脆小跑起来。
早知道就不抄小路了。
她有些绝望地想着,就盼着能赶紧离开小树林里。
一教,一教,学生会就在一教的六楼。
不怕,不怕,勇敢点,世界上是没有鬼的,而且马上就要到了。时初不断给自己打气。
明明长年累月缩在窝里不愿面对阳光也看起来从不参与运动的小身躯,这会儿的爆发力着实惊人。
一路“过关斩将”,到了一教后哼哧哼哧着直奔六楼。
完全没有在拖泥带水,瞧着就是要来解决事情的架势。
从宿舍到一教。
路上很顺利,非常顺利。
然后,在踩上阶梯踏到六楼的那一刻,时初咻地一下就变成了被针扎破的小气球,小气球瘪瘪的,其皱紧眉撇起嘴生无可恋的小模样更像是要去痛苦赴死。
每一步,都像是游走于刀尖上一样。
越往前靠近,脚下的刀尖就越锋利,如履薄冰。
这会儿的走廊空荡荡的,只有吊灯在轻轻地晃呀晃,飞蛾盘旋于光源中,扑哧扑哧地扇着翅膀。
学生会的办公区域忽地传来了男生肆无忌惮的朗笑声。
“鹅鹅鹅鹅鹅”地都快把整栋楼笑塌了。
听着像是恶魔之音,就这么一会儿,时初就已经浑身出冷汗,她感觉自己是唐僧,即将踏入盘丝洞,手紧紧抓着胳膊,贝齿咬紧下唇,缓缓地,蜗牛蠕动似的,往学生会办公室门口移动,明明就几步路,被她走地像“天南海北”似的。
沈淮年坐在她背后的公共区域沙发上,本来还懒懒散散地靠在沙发背上,这会儿忽地坐直,上半身微微往前倾了倾,手肘撑在膝盖上,挑了眉眯起眼静静地望着前方。
五分钟后。
慢吞吞地,可算是到学生会门口了。
如释重负压根就不存在,时初只觉得头皮发麻,她飞速抬眼望了下钉在门板上的标识,立马又耷拉下。
听着里面热热闹闹仿佛是聚在过一起新年的声音。
时初惶恐不安的同时又开始纠结了。
她这个时候进去找那位沈淮年是不是太打扰他们了?
会不会有点不好啊。
要不然还是等等好了,在外面等等。
等他们结束后出来……
等等,等等,她可以等的。
时初压下心中的惊慌,抿抿唇,往后退了退。
顿了几秒。
思绪放空了一会儿。
时初又觉得自己不能够这样,她从内心深处不希望自己一直是这种状态,可思想控制不住身体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