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她忽然想试着迈出这一步。
不能怂,没关系的。
成功了以后每一步都能轻松完成,没成功就继续躲着自己。
时初做了个深呼吸,决定对自己狠下心来。
口罩底下的唇瓣动呀动,张呀张。
先练习一下,彩排一下。
用蜉蝣于空气中,连空气都嫌听不清的微弱的气音。
“请……请问。”
小小只的白到像是常年不晒太阳的手慢悠悠地举起。
手指弯曲,一点一点的,握成了看起来稍微有点力量的拳头。
接着,再往前,往前,往前。
马上就要贴到门板了,可以敲门了。
只要使把劲儿碰下去就好了。
倏地往回一缩。
要不然还是先把舌头捋直了吧。
“请问。”稳住,慢点说没关系的,“沈淮年在吗?”
是不是不太礼貌,要不要再加一句“沈学长”?
“沈淮年沈学长在吗?”时初抬起手摸了摸鼻子。
天色渐晚,银白月光悄悄爬进窗台。
带着凉气,轻轻地落入到走廊瓷砖上。
“在的。”时初听到有人这样回她。
声源似乎就在她身后。
将她堵在门前,让她进退不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谁在说话。
时初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失了魂,瑟缩了一下后浑身直接绷紧,变成了一级防御状态的小刺猬。
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
逃吧,赶紧逃吧。
乌漆漆的漂亮眼珠子慌慌忙忙地往两边一扫。
似乎没有出路了,跑不掉。
时初死死地埋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缩呀缩,缩呀缩。
弓着背一直在缩。
重心一个不稳,直直地往前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