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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页(第1页)

裴寂正欲表态,齐王李元吉冷不丁再度岔出一句:“拔刀之人选,可有定论?”此话既出,太子李建成与秦王李世民皆抬眸看向他。

医官愣了愣,道:“自然是由微臣拔刀。”

李元吉眯起眼眸,将对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摇摇头,啧叹:“见你满头白发,怕是不满七十亦六十有余。姑且不论你老眼昏花,万一你不慎失了手,该如何是好?”话罢,李元吉斜斜的看了李世民一眼,“二哥,你屡次平定突厥之乱,历经刀枪剑戟。倒不如由你拔刀,也可谓轻车熟路,举手之劳?”

李元吉自知提议颇有几分歹毒,可他一点也不在乎裴承秀的生死。他唯一在乎的是,李世民拔刀时裴承秀果真一命呜呼,他便有了充足的说辞在父皇面前痛斥天策府罔顾人命,力劝父皇撤去天策府。

李世民岂会不察李元吉的用意,然而,一贯能言善辩的他在这一刻找不到推诿之辞。他自幼习武,一贯善战,若于众目睽睽之下断然拒绝李元吉的提议,大有罔顾裴承秀性命之嫌。若此事传到父皇耳里,或将再造隔阂。

裴寂这会儿也左右为难。他纵横官场数十年,一生左右逢源,老奸巨猾,早就将齐王李元吉的心思摸得个清清楚楚。

不拔刀,万一失去爱女,他也不想活了;可若拔刀,他又不愿由秦王李世民亲自动手,只因他曾在皇帝跟前数次中伤过秦王,万一秦王有什么私心,在拔刀过程中罔顾爱女的生死,他亦后悔莫及……这会儿,裴寂悄悄打量太子李建成的面色,见李建成沉吟不语若有所思的模样,他愈发心塞不已。

就在众人各有盘算沉默不言之时,一道清冽的声线打破寂静:“秦王万不可纡尊降贵,微臣愿代为之。”

话音未落,病榻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步出了一道颀长的身影。此人丰姿英俊,著一袭白衣,衣襟处沾有道道血迹,却丝毫不影响出尘脱俗之气度。

裴寂仅看了一眼,便认出对方即是与张士贵一同护送裴承秀回府的大善人,欲开口询问,却见此人神情庄重朝向三王行叩拜礼:“微臣李淳风,见过三位殿下。”

这个人,居然是李淳风?裴寂暗暗吃惊。

待李淳风起身,李元吉挑眉朝李世民冷笑道:“还真是不论走到何处都会遇见天策府的人。二哥,你府中这位李淳风可是出了名的未卜先知。有此能人异士相伴,难怪二哥征南战北皆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李世民被讽刺惯了,不愿再与李元吉针锋相对,倒是一旁的李淳风面色平静淡淡道:“世人对微臣误会颇深,微臣在天策府钻研天文、数术、阴阳历法,而非无所事事打卦测字。至于秦王殿下,从不近庙宇,更无论信奉鬼神之说。”

李元吉微微讶异,将目光从李淳风身上收回,不怀好意冷哼一声道:“裴家姑娘乃千金之躯。你一介文臣,若由着你来拔刀,未免显得二哥铁石心肠,不近人情。”

李淳风从容道:“微臣不才,早年经刘文静推荐,入秦王麾下为谋士。起兵反隋经五载,刀光血影之事,自然不在话下。”

刘文静?由始至终不发一言的裴寂这会儿险些沉不住气。

李元吉沉吟,片刻之后放声大笑道:“二哥府中这位李淳风贤士,既忠心耿耿,又文武双全,本王甚为欢喜。不知,这位贤士可曾娶妻?”

此话既出,秦王李世民的神色为之一变,几次张嘴欲言,终保持沉默。

见状,李元吉得意道:“二哥沉默不言,便知李淳风尚未娶妻。方才医官已言,拔刀之时,裴承秀的衣衫将被割破,如此一来她洁白如玉的身躯或将暴露于人前,此事若传出去,岂不是有损裴府千金的名誉?”

这不行,那也不行,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李世民此刻按捺不住满腹怒意,针锋相对道:“四弟你言辞冗多,究竟有何图谋?”

“好说,好说。”李元吉嗤道,“若李淳风拔出宝刀之后,裴承秀幸而不死,本王便做个媒,将裴承秀作为义妹,下嫁李淳风为妻。同时,本王亦愿意向父皇上书求情,看在亲家一场,免去武将程咬金伤人之重责。

话说到这份上,李元吉微微一停顿,朝太子李建成、裴寂投以一个含义叵测的笑:“当然,若宝刀拔出之时,裴承秀一命呜呼,本王则发动群臣,弹劾天策府!亦将恳请父皇,当庭杖杀程咬金,以儆效尤!”

李世民听得一怔。

太子李建成在此时渐渐舒展了眉宇。四弟李元吉可谓用计巧妙,若裴承秀活,李淳风娶裴承秀为妻,秦王身旁便是少了一位忠贞之士、多了一道眼线;若李淳风不愿娶妻,裴寂自然面子上挂不住,皇帝亦会加深对李世民的误会,更生嫌隙。万一裴承秀撒手人寰,程咬金命途多舛,天策府或被撤,相当于斩断李世民在军中的根基!

这一招颇狠毒,却行之有效。

只是可惜了秀秀,不死则已,若活,则要嫁给一位陌路人。

太子李建成只觉一股不悦袭上心头,一时间心浮气躁,语调紧绷质问李淳风:“如齐王所说,你意下如何?”

原以为李淳风或有犹豫,岂料他微微一思索,竟朝秦王李世民淡然一笑,道:“微臣只在乎裴姑娘的生死,并不在意其它琐事。”

李建成愣住。

李元吉听罢,抚掌哈哈大笑:“甚好。那你速去准备,能不能救回裴承秀,就看你的造化了。”

☆、正人君子

闷不吭声躲在一旁看热闹的内官这会儿从怀中掏出手札与毛笔,用舌头舔了一下笔尖,唰唰在手札写下第二行纪要。

【裴承秀重伤难治,三王心忧;李淳风君子自荐,妙手施救】

内官龙飞凤舞写完,再一抬头,瞅见众人全都挪步退出闺房,只留寥寥几位医官与李淳风。内官登时心下明了,当即退至屋门之外。

彼时群医们正准备匕首、参片、止血药粉等物品,只有李淳风一人独坐到裴承秀的枕边,仔细观察昏迷不醒的她。

低下头,仔细听闻,能听见裴承秀极浅的呼吸。

李淳风犹豫了一下,大手轻轻触碰上裴承秀的唇瓣,修长的指微弯,缓缓拭去她唇角的残血。

……

他与她相遇于酒馆,两回。

第一回,她身著佽飞官服,不去执行禁卫巡街督铺职责,反而拿他当谈资,高声阔论,聚众博赌。

第二回,也就是今日,她一袭耀眼红袍,脸上有伤,招摇过市。

无论是哪一回,她留给他的印象都很些许差劲。然而在第二回,她于生死攸关之间以身挡刀庇护亲人,仅凭这一点,他对她便生出一分敬佩。

不曾向她坦露真实身份,实属没必要。方才向太子行君臣之礼并禀明身份,一则维护秦王,二则……她伤势太重,若由其他人冒然拔刀,他认为极不妥。

思及此,李淳风抬眸,瞧见一位医官扶起裴承秀,并以匕首划破她胸口处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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