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亂猜了。」太子制止,「九弟是真喜歡她。」
一個人腳尖相向之人,往往是他最感興的人。也許九弟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從魏姑娘在門前出現,跪拜、彈阮、屏退,無論她怎麼變換方位,九弟都會不知不覺挪腳,腳尖始終朝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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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散日朗,人意山光,京師人皆趁天好,外出郊遊,藺昭卻逆行,一下朝就趕回相府,窩進書房。
如山的公文正等著他批閱。
藺昭伏案數個時辰,連一口水都沒喝,直到公孫明方和梁徹雙雙叩門進屋,他才抬頭。
「啟稟主公,福善坊已俱妥當。」
「主公,福善坊那邊總算弄完了!」
兩人不約而同開口,但一個沉穩,一個輕佻。
公孫明方上前幫藺昭整理公文,梁徹依舊杵在後面,不服氣嘟囔:「卞如珣是心地個善良的,但缺乏賑災經驗,他以為妥當了,拍拍屁股走人,還得我們給他善後。」
梁徹忿忿不平,這次德善坊的內澇明明是靠主公解決的,出人出力,還貼進去許多私銀,卻因為那狗皇帝猜疑,主公不能出面,暗中付出的功勞都被算到太子頭上。
梁徹不吐不快:「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
公孫卻道:「阿徹,只要民安足遂,不必計較這些。」
藺昭贊同:「言之有理。」
梁徹聽他倆一說,亦轉過彎來,拜道:「是屬下淺薄狹隘了。」
藺昭沒說話,重低下頭,正要提筆,梁徹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哦,屬下差點忘了,這是那邊送來的,卞如珣探病卞如玉的線報。」
藺昭右手在空中轉了方向,接過書信,拆開來看。
公孫明方和梁徹皆湊近瞧。
梁徹漸漸翹起嘴角:「阿婉現在報得越來越詳細了。」
「有什麼用?」公孫冷冷反問。
梁徹啟唇欲辨,公孫卻搶先一步,盯著梁徹:「你不要替她說好話,這封和之前卞琉璃那封一樣,看似內容繁多,冷靜分析後一條實用的都沒有。」
公孫轉看藺昭:「主公,魏婉恐怕已經反水。」
「怎麼可能!」梁徹不假思索反駁,魏婉才去楚王府一個多月,但她在相府待了六年!
公孫明方淡晲梁徹:「上回那份線報里,她連卞琉璃去不不去船宴,都未提及。」
一提船宴就戳中梁徹脊梁骨,臉色煞白,暫時噤聲。
藺昭默不作聲,點燃油燈,將線報寸寸燒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