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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晓看他动作，视线划过结痂未去的脸庞，与那正常的半垂眼帘，最后停在焦黑的脑袋上，然后笑道：“这下你回去后不用烦恼给谁做造型了。”

顾尧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她指着什么。

等顺着她目光，察觉到是自己头上，他下意识伸手摸去。

然后——

顾尧：。

在看一旁挡风玻璃镜面反射时，他突然能够理解，宠物被剔毛后的自闭

。

顾尧现在就很想说，如果没事的话，你离开吧。

不然说，我累了要休息也行。

总之，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不适合见任何人。

然而于晓不懂他想什么，见沉默，没任何反应，便说起了他昏倒后的事。

主要是吕建智、陶弘几人都死了——林建他们亲眼看到天雷下来，将吕建智几人轰成渣渣的一幕。

然后是侥幸活下来的幸存者安排。

“本来我打算看阿白，还是谁能带幸存者一趟，但阿白拒绝，说他宁可和大伙陪我赶紧回基地救我爸爸，也不愿意将时间耗在陌生人上。”于晓说到这时，莞尔一笑，“不过我觉得阿白是担心你，才用了这个说词。”

“都是。”

“嗯。”于晓应声，没和他争这个。

“那些幸存者还是不错的，在我说我爸爸出事，他们跟我们回去不妥，我也没法和他们一道走时，他们都体谅我的难处，并没有刁难或为难我们什么，最后是纪雄和丁汤元站出来，自说自己欠缺太多，需要磨练，表示愿意接手，带他们回六华基地。”

“纪雄和丁汤元是有心了。”

“我和他俩算是很有缘份，一起经历了景大的事，又加上这次，而他们俩本身一路到这儿，想来是经历不少风风雨雨。”

“所以我想，他们要是能再回到六华基地，以后都是一份助力，便在一个地方上放了物资跟车子，再叫纪雄和丁汤元去拿，好令他们一路过

去时，至少不用为了物资疲于奔命。”

“活下来的幸存者交给纪雄丁汤元后，我们就上路了，现在搭的是热气球，再两天应该能到六华基地。”

“你昏迷了三天，想来肚子该是饿了，今天我们打了几只变异鸟，浣英姐给你炖了汤，不知道好了没，我去帮你看看。”

于晓很少说这么多话，且还是闲聊的口吻，虽说只是交代之后的事，但又隐约透出了点什么才这样。

信任感吧。

就像她在爸爸于国栋面前，和跟他们一起时，是不一样的。

顾尧静静听着，没表示任何意见。

直到她要去端吃的来、离开前，才应了声，“麻烦你了。”

“哪的话。”于晓说了这句，脚步子便没动了，问他，“对了，那时你怎么回事？”

“什么？”

“我要切掉电源那时。”

“吕建智反水了，早安排了人。”

“所以你中埋伏了？”

“……我那时状态不好。”顾尧没法解释自己身体状况，只能这么说。

于晓听了，只知他愿意透露的片面之词，并不清楚当时情况，就说着，“你怎么这么傻？不会赶紧出去，出去后海阔天空任鸟飞，他们拿你没辄的。”

知道他因为这种事受伤，于晓多少有种，顾尧不是万能，是普通人的直视感。

她恍惚意识到，顾尧是个人的事实。

前世，顾尧是顶端上的大人物，什么妖魔鬼怪言论都有，简直把他给神话了一样。

而现在，竟有种

神话人物走下神坛的感脚。

因为这种感觉，于晓犹豫了下，还是说：“顾尧，有时不要太勉强……”

不过这话搁在这时说，简直奇怪。

很是莫明其妙。

于晓觉得不妥时，顾尧却回她，“你也是。”

这句你也是，于晓脸上刹那多了抹自身没察觉的微笑。

那笑容虽然淡淡的，可因为发自真心，有种别样的甜润。

就是人说了句‘我去给你端汤’的走了，顾尧脑中还是她那透了几分娇憨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