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殺他了?」雁回不可置信。
楚禎眼睫輕輕抖動,並未給雁回一個明確的答案,而是將一物交予雁回,對他說:「幫我將它交給他,他自會明白。」
雁回揣進此物,雙手抱拳道了聲謝,一個閃身便消失在了黑夜裡。
楚禎慢慢走向被關押的幾個無辜百姓面前,一刀劈斷他們的枷鎖,道:「銀子已經提前給你們了,今晚發生的事情,你們明白該怎麼做吧?」
其中一個人說:「明白明白,您給的可是我們這輩子花不完的,從此再也不用再過乞討的生活了,您的大恩大德我們感激不盡。您放心,我們馬上連夜出長安城,再也不回來,永遠消失!」
楚禎點點頭,「多謝,走吧。」
這些乞丐每個人都沖楚禎鞠了一躬,往林子深處逃去了。
楚禎將地上的雜草踢亂,窗口偽造了一雙泥腳印。
做完這些,他拿出事先從東坊買來的匕,反手執,在自己的左臂劃了一個深可見骨的傷口。
拿到雁回帶回的玉佩,夏侯虞清楚,這不是他的那塊,他的那塊沾了血,這是楚禎的那塊。
夏侯虞緊緊將玉佩攥緊手心,若不是因為他們小時候一起買的玉佩太過劣質,憑藉夏侯虞手中的力道,已經化成了齏粉。
他如何能不懂楚禎的意思,楚禎看見了沾血的玉佩,歸還給夏侯虞的,卻是他未曾沾惹一層塵埃的那塊。
夏侯虞背過手去,壓抑情緒,問道:「後來發生了什麼?」
雁回如實說道:「他說他會與麟舞閣的同僚說總旗與刺客搏鬥而死,讓我放心離去,不會派人跟蹤我。」
夏侯虞蹙眉:「他一個人留在了那裡?」
雁回:「是的。」
夏侯虞越想越不對,按理說楚禎應避之不及,他依舊留在那裡定是為了讓謊言更可信,可若如此,他身上放走嫌犯的嫌疑便會洗不掉,除非……
夏侯虞心中暗道叫一聲不好。
與此同時,西郊小院的門倏然被打開了,楚禎就站在門外笑著看著夏侯虞,如果夏侯虞沒看見楚禎被血染紅的一整個胳膊的話,他或許會說上一句:「又來找我討酒喝?」
雁回早在聽見門外響起腳步聲時躲到了暗處,即便雪地上留下了他的腳印,可此時有些失血過多的楚禎,並不會注意到這一點。
夏侯虞將楚禎扶至屋內,挽起袖子為楚禎包紮,此過程夏侯虞的臉沉的能滴出了水,一言不發。
楚禎微微仰頭,一直注視著始終不看他的夏侯虞。
夏侯虞沒好氣說:「一直看著我作何?傷口不疼?」
楚禎笑笑說:「不疼。」
他還真沒撒謊,與麟舞閣的人處理好現場,交待接下來的任務,再一路走到夏侯虞的小院,冬天刺骨的冷已經讓楚禎感受不到痛了。
這倒也是一件好事,楚禎想。
夏侯虞壓根沒信楚禎說的不疼,繼續給楚禎清理創口。
「怎麼我還沒開始對你喊痛,你就已經在擔心我了?」楚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