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晏淮就头疼。
他又犯了任性的毛病,就像当初去见孔秘书时一样,答案近在咫尺他却不想看。
“我现在不想接触任何有关他的事情……我心里很乱很烦。”
但事情总不能不解决,况且这是个大好时机,好不容易有点线索——还是这么直接的线索,怎么能轻易放过?
傅驰拍拍他手背,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要是你信得过我,那就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晏淮眉头微蹙,仔细端详了他一会儿,没点头也没摇头。
傅驰另一只手也覆上去,把他的手掌全部包裹起来。
“这件事你们两个都有错也都没错,暂时不见面,各自冷静一下也好。你不想见他,那我去跟他接触好了。”
没来由的,晏淮忽然想到个问题:“你很闲?”
傅驰伸手拭去他眼角的一点湿润,轻笑道:“你的事最重要,我几天不上班,公司总不能破产吧?手底下养的那堆人也不是个摆设。”
晏淮不明显地松了口气,垂眸哑声道:“谢谢……”
“不客气。”
傍晚将要过去,没有夕阳的天空很快就暗了下来,静悄悄又空荡荡。
晏淮不想回家,傅驰就把他带去了自己在这边的房子,一套两层大平层,是个眺望江景的好地方。
所有的喧嚣与温柔,都被一层薄薄的玻璃隔绝。
晏淮洗完澡,穿着短袖短裤,站在这片屏障前,静静望着脚下的万千华灯与熙攘人群。
傅驰走到他身后,他觉了脚步声,但没有什么反应。
左手被人牵起,接着一串带着些水珠的手串慢慢地缠上手腕。
晏淮一瞥,想起刚才洗澡前顺手搁在了洗漱台上,出来了也没拿。
傅驰帮他重新戴好,却在戴好之后将手串往上推,露出那两道去年才添的疤。
“这么任性,晏董知道的时候是不是又伤心又生气?”
傅驰垂眸看伤疤,晏淮抬眼看他双眼,声音轻柔缓慢道:“他一直都很纵容我,但我总是不懂事……”
下面的沉默是另类的认同,晏淮轻轻推了他一把,“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傅驰好笑地看着他,反问:“我有没有觉得,你看不出来吗?”
晏淮噤声,细细回想自己回来后见他的第一眼,那样重的情意从眼眶里流出来,留在心里的印象太深了。
他忘不了那些眼泪,和那张淌着眼泪的脸。
傅驰双手捧上来,掌心压了压他脸颊上为数不多的肉,神色特别认真:“晏董快被你吓死了吧?我也是,所以你以后还想任性的时候,多少先想想身边的人。”
陪伴与关怀终究教会了一个人长良心,晏淮在他的掌心里点头,眉宇间还是聚着愁云。
傅驰低头吻开,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沿着立体的眉骨,细细吻到鼻梁、脸颊,还有下颌,却始终不触及频频瞥到的嘴唇。
晏淮在这断断续续的缱绻举动里感受到了一些情动,黑夜里,傅驰的眼睛好像星辰。
他越望越晕乎,醉在里面,再次放纵自己,一脚跨越鸿沟,仰头碰了碰上方的嘴唇——
傅驰从感觉到异物袭来,再到晏淮重新站好,都是一副茫然样。
“客房太规整,没有生活气息,我不喜欢,我今晚要睡这间房。”
晏淮鸠占鹊巢,却神情自若。
傅驰终于摸索出了他一点心思,心下惊喜之间一步上前,眼中火花跳跃得更旺……
玻璃映出他们脑袋碰到一起的模样,呼吸在静默的空间里逐渐凌乱,交织到一起后,分不清哪道属于谁。
拉拉扯扯间,他们一前一后摔进床里。
晏淮被亲得眼湿润,唇红,身陷柔软床单,像喝醉了。
傅驰就是那壶酒,醇厚绵长,甘甜清幽。
四目相对几秒,情欲上头,他们又纠缠到了一起,所有压抑着的恐惧与失落,都在唇齿相交的那一刻化为了乌有。
不稳的呼吸就像一曲子,高潮降临之前,听众的理智被一点点摄走,所有的举止与思维都不受控制。
傅驰一边沉浸在这场奇妙的探索里,一边用手描绘眼前的骨骼——
从眉骨落到下颌,沿着脖颈又到肩膀,手掌感受到的体温与触感真实无比。
上一次,他们相距这么近,是在那艘游轮上,药物控制了他们的大脑,令所有的走向都充满暴力。
这次是心甘情愿,没有任何芥蒂了。
但傅驰在给予亲吻时呢喃出来的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晏淮安静至极,任由傅驰滚热急促的吻印在脖颈与肩膀,抚过他心口的手臂一路向下,将他一条腿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