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眾神,也?在最初的瘋狂之後恢復了平靜,大家發現不?管有沒?有墮神,日子?還是得照樣過下去。
比如馥和予依舊是凡人最信奉的農神,哪怕如今他們種出來的稻田上空總會飄起莫名?其妙的黑氣,但不?妨礙那些農作?物一如既往的長勢喜人。
總之,墮神和普通神明,好像也?沒?什麼區別。
神族的秩序恢復了正常,而冥滄對魔族苦口婆心的開導也?初見成效。
這件事具體表現在,明曜將蛇頭送到冥滄處不?久,就又收到了他的一封信。
但這封信的落款,卻是整個魔族。
他們說,邀請明曜和她神族的朋友去北冥,他們要替明曜補辦一場婚禮。
明曜抬起眼,捅了捅著身旁躺著的雲咎:「這事你知道嗎?」
雲咎漆瞳一轉,目光落在那信紙上,認真看了幾眼,忽然?眼底泛起一抹柔和的笑意:「不?知道,但我很期待。」
「期待什麼?」明曜捏著他的手指,明知故問地?小聲道,「都辦過一次了。」
「這次不?一樣。」雲咎傾身親了親明曜的眼睛,低聲道,「夫人這些日子?提過多次……可見是真心想招我入贅。明曜,這次是我嫁去你家,怎能?不?期待呢?」
他抬起漂亮的墨眸看向明曜,額前黑紫色的墮神印性感?非常,十分惑人,明曜目眩神迷,吞了口口水,有些不?知所?措地?盯著他。
雲咎沉沉看了她片刻,緩緩道:「夫人,雖是入贅,不?能?從簡,定要大辦。」
明曜色令智昏:「好好好,一定大辦。」
活像個被狐狸精蠱惑的昏君。
只是,不?知是近鄉情怯還是其他的緣故,即便早就做好了重返北冥的準備,真到了該動身的時候,明曜卻反而躊躇起來。
她把自己塞在早就被翻了個底朝天的玄霜境中,如同從前翻垃圾的時候那樣,又開始習慣性地?在各個世界之間兜圈子?,甚至一停留,又是好幾天。
雲咎仿佛想到了什麼,並沒?有催促她離開,而是在她身邊靜靜地?陪著她。
經?歷了天道一事後,明曜的性子?顯而易見地?沉穩了許多。她繼承了鳳凰之力,有了更?強大的力量,但看起來卻依舊沒?有輕鬆下來,仿佛心上仍懸著什麼事。
她從未向雲咎提過那些事,雲咎便也?沒?有強行?去問,可彼此卻都心知肚明。
——鄺木所?看守的魔魂,至今仍然?沒?有被明曜處以灰飛煙滅之刑,反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封印不?斷被她加固,已成了一方銅牆鐵壁般的監牢。
眾人都知道,即便魔魂已經?伏法,可因?它的存在所?帶來的創傷,卻也?仍是不?可彌補地?烙印在了那裡。
如同明曜的幾位姨姨之於她。
明曜記不?清,自己在火燒玄霜境的那個剎那,究竟有沒?有想到過那幾位可能?被天道藏在玄霜境中的姨姨。
或許當時有過一絲猶豫,可更?多的卻已是心如死灰。
在與鄺木和極夜穿梭那些玄霜境世界時,明曜其實都有留意過其中魔魂的痕跡,她不?願相信姨姨的魔魂真的已經?不?在了,甚至一廂情願地?認為她們依舊陪在自己身邊,只是自己並沒?有感?知到她們的存在。
可是當她見到冥滄後,這唯一的一線希望也?破滅了。
冥滄可以聽到魔魂的心聲,他知道自己對姨姨們的感?情,如果他察覺到了她身邊有姨姨們魔魂的存在,不?可能?不?告訴她。
縱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明曜依舊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慢慢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然?而真到該離去的時候,明曜卻發現這個「接受」其實也?是假的。
她默然?地?望著目之所?及的玄霜境世界,忽然?很輕地?開口:「雲咎,我是不?是真的……再也?見不?到姨姨們了。」
——她還是沒?忍住,將這話說出口了。
雲咎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他掌心溫暖而乾燥,將她整隻手都緊緊地?包裹住,雖然?沒?有說話,但明曜覺得自己心中的苦澀稍稍平復了一點。
她抬頭朝雲咎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原本不?想和你說這些的,總覺得……是無能?為力的事。」
雲咎看了她一會兒,伸手將明曜攬入懷中:「走吧。」
這是他連日來,第一次勸她離開這裡。
然?而明曜不?知道的是,在她逗留玄霜境中翻垃圾的這段時間裡,雲咎也?和冥滄保持著通信,甚至那頻率……比兄妹之間還要頻繁些。
冥滄寄給雲咎的最後一封信,就是在一天前——他非常著急著讓雲咎把妹妹帶回家試婚服,甚至還給她定了個最後期限。
雲咎臉上雲淡風輕,並沒?有因?此而催促明曜。
但卻在二人離開玄霜境的瞬間開了陣法,直接將她帶到了北冥之畔的西?崇山上。
於是措不?及防的,山巒、雲霧、滄海,連綿交錯著的,秀麗而壯闊的美景,就這樣撞入了少女的眼眸。
明曜睜大雙眼,因?眼前的景象而稍稍滯住了呼吸,此刻是黃昏落日之時,她在山頂眺望著海面上晚霞漫天的樣子?,某個瞬間,仿佛回到了很久之前,與雲咎一起看日出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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