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看来我父亲教你的骑射技巧,你未曾忘记。”
“恩师所授,自当牢记于心。”
宋翎学骑射,也学防身术。
他学这些,不是为了让别人高看一眼,而是为了在风起云涌的宫中活下来。
说话间隙,两人眼前跑过一头矫健的鹿,度极快,只能看见它的影子。
谢均道:“昭华,不如看看我们谁能猎到这头鹿,如何?”
宋翎颔:“好。”
谢均先行一步,准备提前去西边蹲守,等这头鹿经过。
“翎翎,别跑那么快。”
周清弈驾马跟随其后,看他将要深陷林间,及时出言提醒。
君子六艺应当样样精通,可说来惭愧,他只骑射最为不精,又是书生,自然跟不上他们两人的度。
宋翎回头,嫣然一笑:“你比较笨。”
周清弈不以为然地笑笑。
“我们去东边等,这只鹿会回头的。因为东边林子茂盛,草木多,它要觅食,方才我已经观察过了。”宋翎得意道:“我先行一步,你记得跟紧我啊。”
说完他挥舞马鞭,扬空一甩,驾着胯下宝马疾驰度越快,往东边去了。
嚣张跋扈的昭华殿下,心也太急。
周清弈不放心地皱眉,无奈技不如人,只能跟在他的后边。
东边的林子树木丛生,偏僻安静。
草丛中的几只野兔被擅自闯入的宋翎吓得仓惶逃窜。
宋翎左顾右盼,静静地等待那头鹿的踪影。
就在这时候,林中响起了一阵悠扬的笛声。
那声音抑扬顿挫,吹得宋翎骑着的宝马开始频繁踱步。
宋翎抓紧缰绳,似乎想要驯服它。
可笛声不依不饶,越奏越急,宝马开始焦躁不安。
慌乱中,不知何处飞来一只利矢,却是有意、却是无意地射中了他的座骑,正稳稳地扎进马屁股上。
宝马吃痛昂嘶鸣,前蹄腾空而起,差点将宋翎甩下马去,遂又疯疾奔,凶悍乱撞,不听指令。
宋翎被马儿狂奔颠簸得头晕脑胀,以这样的疾驰度,他此时若是跳下去,不死也残。
他只能侥幸一试,腿夹马腹,拉紧缰绳,却稳不住受伤的疯马。
别无他法,宋翎只好伏身抱紧马鬓,希望不要被颠下来。
这吹笛之人和射马之人定是有备而来,实在用心歹毒。
“翎翎!”
周清弈目视前方,看到宋翎有危险,心都要揪起来。
他顾不得太多,加策马,想要赶上宋翎。
情急之下,周清弈从捕猎工具中拿出一把短剑,将利刃狠狠扎进身下马腹。
骏马因疼痛飞奔驰,掠过长空,呼啸而过。
他拔出短剑,再一次用力捅进马背,马儿吃痛长鸣,度如风驰电掣,很快便追上了在宝马上摇摇欲坠的宋翎。
丛林尽头,前方就是陡峭山崖,周清弈脚踩马蹬使力,一跃扑到汗血宝马的马背上。
山崖之下,万丈深渊。碎石落下去,即刻便不见踪影。
宋翎仅看了一眼,便身体颤抖,脸色惨白。
周清弈从身后抱住他,安抚道:“翎翎,别怕,我们一起跳下去,我抱着你。”
生死一瞬,感受到身后男人的温暖怀抱,宋翎忍不住心口泛酸。
周清弈搂住他的腰,将人牢牢圈在怀里,放开缰绳,抱着他猛地向一旁倾倒。
肌肉骨骼与地面碰撞出“咚”的一声巨响,林道两侧都是山石陡坡。两人直接从上至下摔去,滚落在坡下的乱石荆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