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圣心大悦:“孤的昭华记性真好。”
宋翎看向桌上那条“年年有鱼”,用的是扬子江的鲈鱼,又肥又美。
“父皇,吃鱼。”
“好好好,昭华懂事多了。”
太子看着自己的胞弟,觉得他出去一趟,回来的气质变得更平和温柔,微笑着开口:“昭华,这次去余杭,可还顺心?”
宋翎笑道:“兄长,昭华此行一切顺遂。余杭在周刺史的治理下民风淳朴,物产丰富,百姓们安居乐业。尤其是那江南的风光,如画卷一般,真是美极。”
太子畅想道:“古往今来,赞美西子湖畔的诗词众多,若有机会,我也要前往一观。”
“到那时候,兄长一定要带上昭华。”宋翎自告奋勇:“昭华愿为兄长引路,带兄长在余杭游山玩水,泛舟湖上。”
景帝打趣道:“昭华,明明是你自己贪玩吧。”
“父皇!”
“哈哈哈……”
宋执看他们聊的火热,心里气不过,装模作样的关心道:“宁清观二哥气色红润,总算是能放心了。听闻周校书郎下了船就马不停蹄的去弘文馆处理公事,也不知道在府里好好照顾二哥。”
在其位谋其事,这再简单不过的小事,被宋执添油加醋的一说,味道就不对了。
景帝蹙眉,搁下筷子,语气冷冷道:“弘文馆里能有什么急事要处理,难不成是不愿照顾昭华,所以找个借口躲着?岂有此理!”
周家本就是高攀皇室,这周清弈还不愿意伺候,全天下哪有这么不懂事的夫郎?
宋翎羽睫轻颤,如怨如诉:“父皇有所不知,前些日子那周清弈毛手毛脚的,弄坏了我的一件衣服,我定是要让他赔的!但他那点积蓄都不够买一边袖子的,所以只好勤勤恳恳的去弘文馆多干点活了。那地方离昭华府远得很,天天早出晚归的,我都睡熟了他还没回呢。”
“昭华,你呀。”太子摇摇头,劝道:“你又不缺那点银子,何苦要想尽办法的折腾人,周清弈是个实诚的人,才会把你的话当真。”
“兄长,你怎么都不向着我。”宋翎看向景帝,软着声音:“父皇,我娶个夫郎回来,难道还使唤不得他吗?我就是要他赔衣服。”
景帝一瞧见那长得像逝去爱妻的容颜露出伤心之色,话峰急转:“当然使唤得了,昭华你贵为殿下,想让他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他敢不从!”
过了会儿,景帝又道:“话说回来,这周清弈确实是个好苗子,父皇看过他的科考卷子,文采斐然啊!做一个小小的九品官实在是有些屈才了。上次你为了避嫌,所以才一直没有升他的官。这样吧,父皇待会儿就下旨,把他调到中书省来,俸禄高些,这样才好给孤的昭华买新衣服啊。”
景帝最喜欢宋翎这样我行我素的性子,只要他做的事情不过分,都不会刻意拘束他,就更别说让夫郎买衣服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总归是夫夫之间的情趣,由他去吧。
宋翎勾唇一笑,心满意足道:“还是父皇最疼昭华了。”
太子摇头轻笑,自己这个胞弟真是古灵精怪,奈何太会撒娇卖乖,叫人忍不住想要迁就。
“那是自然。”景帝享受着孩子的陪伴,心情大好:“南洋前些日子进贡一批珍珠,待会儿用完膳,你们都去挑些喜欢的。记住,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一定要互相扶持。”
三人齐声回答:“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父子四人表面上其乐融融的吃饭,但用心观察,就能现宁清殿下的筷子并未动过几次,甚至那只握着碗沿的手指有些微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