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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页(第1页)

星移如何不明白宜萱的意思,连忙起身正要推辞。

宜萱微笑着道:“你替我忙前忙后的,一点答谢礼都没有,我可是会过意不去的。”

星移腼腆笑了笑,忙万福道了一声“谢”。

宜萱端量着星移的小脸,便道:“我瞅着,你穿浅玫瑰色和紫丁香色想来不错。不知你喜不喜欢这两个颜色。”

星移笑靥甜甜道:“二嫂的眼光,自然上乘。”

玉簪便亲自去抱来了浅玫瑰红和丁香浅紫色的两匹缕金贡缎来,交予近身侍奉星移的丫头药香。国公府里的大丫头,都是香字辈的,星月身边有个颇稳重的藿香,星移身边这个唤作药香,倒也安静乖巧。

宜萱依稀记得,她那脑残额附身边有个茶香,她刚嫁过来的时候,还常见,是个颇忠心的,很能替额附在她面前说好话,可惜后来星德纳了郑秋黛,这个茶香就嫁人了,好像是嫁给了一个打理花木仆役,倒是有些委屈了那么个忠心伶俐的人儿了,可也没法子,谁叫茶香颇有姿色,叫郑秋黛看着不爽呢。还有星徽身边似乎有个叫茉香的,可惜宜萱没见过。不过似乎这几个“香”模样在公府里都算拔尖的。想必这个茉香,也差不到哪儿去。

药香忙笑着接过宫缎,客气地道:“劳烦玉簪姐姐了。”

星移纤细的柔荑如摸着那匹浅浅的紫丁香色的贡缎,缎子莹润的光泽极趁她雪肤般的细腻手背,转头眉眼和气地看着梳着妇人发髻的玉簪,便笑靥洋溢地道:“以后该改开口叫达礼家的了。”

玉簪脸上一红:“二格格取笑奴才了。”

宜萱笑容殷殷,“我也是不大习惯呢,总还把她当从前的小丫头看待!”

星移抿嘴道:“这样也极好,玉簪既能嫁得如意郎,又不必离开二嫂嫂身边,当真是两全其美了。”

玉簪脸红得如滴血一般,宜萱瞧在眼里,却愈发乐不可支:“我都早说了叫你歇息两个月,你倒是闲不住,非要过来我这儿,可不怕你那口子不依!!”

“格格!!”玉簪脸蛋涨红,狠狠跺了跺脚,恨不得把地跺开一条缝,好叫自己钻进去。

“格格就别打趣玉簪了——”金盏捧着从小厨房新出炉的小点心走进来,“玉簪这丫头平日里大大咧咧,其实也是很害羞的!”

宜萱信手从绿彩暗刻海水龙纹大盘中捏了一枚小巧精致的乌梅生地绿豆糕,此物酸甜下口,作为夏日的吃食,自是极好。一面吃着点心,一面饶有兴味地看着玉簪那张若红翡翠便艳红的脸蛋,忽的,乍然一声啼哭,算是解了玉簪的窘迫。

宜萱叹气道:“这个小祖宗午睡醒了。”便对玉簪道:“去抱过来吧!”——盛熙对月华灵力的感知格外敏感,故而赖定了宜萱,势必片刻不离,也只有他睡着的时候,宜萱才能偷得几分清闲。轻轻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心道:养包子,果然不容易啊……

快足月的孩子,白嘟嘟、胖乎乎,看着极讨人喜欢——如果别咧着小嘴嚎哭,那就完美了。

将盛熙抱在怀里哄着,宜萱又解下腰间的羊脂白玉玉佩给他,这小祖宗总算不哭了。肉肉的小手死死抓着那玉佩,无齿地笑了。

盛熙是康熙五十六年六月初三的生辰,如今都六月底了,眼看着就满月了,孩子白嫩嫩粉团团的,倒是瞧着叫人喜欢——如果他不动辄哭闹的话。不过谁家襁褓中的孩子不是如此呢?想到这点,宜萱也就心里平衡了。

☆、六十二、宜萱回京

隔天,星徽亲自来了一趟,也不是什么大事,而是嫡福晋差遣他来的,是盛熙满月时候要穿的大红缕金百福衣裳已经制好了。这种针线活,其实原本不必劳烦王府里的针线上人,可嫡福晋坚持,也只好如此了。

如今看来,手艺的确是胜过她身边的针线上人。大红色的素缎裁剪出合体的衣裤,对襟阔袖的样式,鹅黄色如意扣,内衬月白色的提花府绸里,以双圆金线绣了一个挨一个的福字,单那小衣裳上就团团绣了一百零八“福”字,平针广绣的手艺,绣出来的“福”个个有凹凸之感,金光闪闪,格外耀眼夺目。更叫人惊讶的是,上头的每一个“福”字都是不同的,没有一个重样儿,楷、隶、篆、行、草,以及各种的异形字,凑足一百零八种,可当真是百福临门了。

宜萱仔细检查了衣裤里头,的确是连一个毛躁的线头都没有,用手细细抚摸,内里也都十分光滑柔软,这府绸质地柔软细腻,给小孩子做里子自是上乘。

“劳烦子文走着一趟了,其实原不过是件衣裳,随便差遣个人就是了。”宜萱叠好衣裤,便递给了身旁服侍的金盏。

星徽正要谦虚几句,金盏捧着婴儿衣裳,横眉扬声道:“徽三爷当真儿是太勤快了些!”

宜萱都听说金盏的话中有所指,星徽自然不是聋子,之间他俊朗的面颊上浮现几缕尴尬之色,讷讷道:“左右闲着也是闲着。”

宜萱可以理解金盏对星徽的防备,便叹息着吩咐道:“金盏,去泡茶。”

金盏撅了撅嘴,到底没有违拗宜萱的吩咐,万福一礼,便退下去沏茶了。

宜萱抱歉地道:“这丫头被我惯坏了,子文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星徽忙道了句“不会”,又道:“其实我此来,也是王爷的意思。”

“哦?”宜萱忙坐正了身子,“阿玛可是有什么吩咐?”

星徽摇头道:“王爷只是想着满月不能像洗三那么草率,而郡主身在昌平,着实不方便大办……”

宜萱便问:“阿玛是希望我回京吗?”

星徽认真地道:“李福晋也希望郡主回京。”

宜萱长长叹了口气,“罢了,我明日便启程回国公府就是了。”

星徽微笑道:“王爷只是不愿意委屈了郡主和熙儿罢了。”

宜萱侧脸看着趴在软榻凉席上一动不动的盛熙,忽的“咦”了一声,“方才子文进来的时候,他就是这么爬着的,怎么半晌都不动弹?”

“额……”星徽低头摸了摸鼻子,“不关我的事儿……”

宜萱抿唇一笑:“怎么子文每次来,熙儿都好像格外乖呀!看样子是和你这个叔父有缘。”

宜萱说到“叔父”二字之时,察觉到星徽脸上有一瞬间的不适应,叫她觉得疑惑。沉默了半晌,宜萱便问及了弘时:“大约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昨儿梦见弘时不大好的样子……”

星徽严肃认真地道:“熙哥儿满月前,三阿哥一定会平安回来。”

宜萱笑了笑道:“我知道自己太啰嗦,都前后问了你好几次了。只是弘时是我唯一的亲弟弟,我总免不得为他忧心几分。”

星徽便拱手道:“郡主的心情,子文可以理解。不过三阿哥最晚后天便会回来。”

“是吗?子文的消息,当真不是一般灵通。之前阿玛来接我额娘的时候,还未曾如此言之凿凿呢。”宜萱眯了眯言看着眼前格外稳重成熟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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