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宏博怒指谢珩,“你休要装模作样!”
谢珩依旧无辜,“杜老何出此言?”
“谢珩,先前当真是老夫小看你了!”杜宏博又转而怒指谢德海,“你当真是教出了一个好孙儿啊。”
谢德海比谢珩还无辜,“老杜,你突然这么大的火作甚啊?有话好好说啊,莫吓着小辈了。”
“他会被吓着?”杜宏博冷笑,“明知皇上病重还故意刺激皇上,你说说,你这个孙儿他到底想干什么?”
大离如今除了开元帝外,只余唯一的一个二皇子,如今也不过八岁。
这般年龄,若是开元帝倒下,八岁的二皇子只能匆忙的被扶上皇位,这对整个大离而言意味着什么,他们这些朝臣都十分清楚。
但谢珩清楚这一点,却依旧刺激的开元帝病情加重卧床不起,其心简直可诛!
杜宏博以前只觉得谢珩跟他祖父学的油滑,在朝局之中除了关心他们谢家一族的荣誉和势力外,对其他事情漠不关心,如今想来却是他看错了。
谢珩比其祖父野心更大,只是一贯掩藏在端方清雅的面容之下,并未显现出来,竟是连他的眼睛都瞒了过去。
“皇上醒了,召见小谢大人。”殿门口,来喜来禀报。
谢珩对杜宏博又叠手一礼,转头出去,跟着来喜往开元帝的寝殿而去。
杜宏博转头板肃的看谢德海,“谢太傅,莫非你们谢家也想走云家走过的路吗?”
“老杜,你这话不就说笑了。”谢德海笑眯眯的,面对杜宏博的冷面厉言也不生气,“我们家都是些小子,哪里来姑娘能送入宫的。”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谢德海依旧笑眯眯。
杜宏博也不再说话,转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老师。”叶景名上前。
杜宏博竖手示意叶景名暂时别说话,叶景名微微颔,在旁边垂站着不再说话。
谢珩去见了开元帝没多久,开元帝便又宣了原先的二皇子如今的太子陈淳觐见。
殿中的大臣们脸色各异,都在猜测皇上此举是何用意。
第三日,傅青鱼便带着傅修圆和秦瑾鹞打点好行装出回蒙北。
谢夫人到城门口为他们送行,吃穿用度足足准备了三马车,命人拖着一并跟他们回蒙北。
开元帝在知道傅青鱼是先帝和璃美人之女后也未说什么,甚至此事目前为止傅青鱼依旧还不知情。
蒙北距离中都千里之遥,加之秦瑾鹞天冷后就开始咳嗽,到后面精神越的差,傅青鱼也就不敢走太快,等他们终于穿过永溪城进入朝州地界后,天空中已经开始飘起了雪。
也就在这个时候,傅青鱼收到消息,云家趁着皇上病重,集结西大营与禁军逼宫谋反了。
傅青鱼知道这是谢珩谋算好的,有意诱逼云家造反,但收到消息时依旧心中难安。
傅青鱼站在客栈的回廊之下抬头看着天空,谢珩并未用小白与她传信,她想知道中都现在如何了。
傅修圆拿了一件披风出来,“姐姐,夜里风凉。”
“谢谢。”傅青鱼接过披风披上,“阿娘已经睡下了吗?”
“嗯。吃过药睡下了,有秋菊姐姐守着的,姐姐不必担心。”傅修圆看傅青鱼的眉头轻轻的蹙着,“姐姐可是在担心先生?”
“云家反了。皇上重病,太子年幼,无人能主持大局。那些文臣,平时在朝堂之上舌绽莲花,但面对真刀真枪,一个顶用的都没有。”
“霍大将军倒是可用,但霍大将军手上无兵,一人难敌千军!”
“最终的希望只能放在被谢家掌控的北大营和皇上的黑羽骑身上了。”
“先生智谋无双,定然已想好万全之策才会诱云家谋反,姐姐不必太过忧心。”傅修圆安慰。
傅青鱼无言,知道是一回事,担心又是另外一回事。
在一切尚未尘埃落定之前,她都不可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