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这时特郁闷道:“圣医门与盅师无冤无仇,为什么盅师要杀我们。”
姐姐也坐到马车外面来,问:“公子,会不会与之前的在井炎城遇上的那个草鬼女有关?”
尚方平淡答道:“草鬼女还没那么大的本事,不过从刚才那些人的谈话中,倒是可以判断出几点线索。首先,那些人明显不熟悉我的事,却一路追过来杀我,应该是奉了幕后之人的命令而来的,也很有可能像白竹一样,是拿钱办事的。只能说,幕后之人与白竹交易的同时,又利用了白竹,派杀手来继续给我补上一刀,保证我死透,让我绝无生还的可能。”
晨风愤怒道:“公子一向待人厚道,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狠毒。”
尚方看了晨风一眼,道:“晨风,你真的猜不到是谁吗?”
晨风一愣,疑惑道:“公子,难道会是……”后面他的话没说出来。
姐姐不解道:“公子心里已经有头绪了?”
我看大家猜得辛苦,转头直接问白竹,“白竹,让你来作祟的人是谁?”
“都说了我有保密的义务,而且小鬼你算什么。”白竹嚣张起来。
我想了想,认真道:“你不说,我就让公子把你扒光了绑树干上。”
“臭小鬼,你敢威胁我。”白竹虽然吼得大声,可惜雷声大雨点小。
于是我从怀里掏出红黑,红黑还没睡醒,突然见光,它有些不高兴,小小的蛇脑袋甩了甩,张嘴打了个打哈欠。
白竹吓了一跳,急忙道:“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我根本不知道他长相,不过他的背稍微有点驼,而且声音非常难听,很好认的。”
我将睡得迷糊的红黑塞回怀里,朝尚方高兴道:“公子,白竹说让他作祟的是一个驼背、声音难听的男人。”
尚方看我,朝我微微笑了下,我回给尚方一个大大的笑容,白竹撇头哼了一声,道:“得意什么,还不是我提供的线索。”
姐姐疑惑:“驼背?”
尚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那应该是为迷惑白竹而做的伪装。虽然幕后之人极力隐藏自己,甚至用与自己无关的杀手来杀我,请黄泉道人作祟,必须需要知道被作祟之人的生辰,而知道我生辰之人的只有圣医门内部。不过他错估了几件事,认为我是第一次出远门,初出茅庐不熟悉江湖规矩,更以为我根本不可能与黄泉道人有瓜葛……”
姐姐问:“为什么你们圣医门的人反而要害公子?”
晨风叹气:“唉,此事说来复杂,不过主要原因大概是因为公子被指定为医圣继承人这件事引来的吧。”说着,随即又皱起眉,道:“知道公子生辰的人……除了大公子和二公子,岂不是连长老他们都有嫌疑了,这些人全都知道公子生辰的。”
姐姐好奇道:“公子会那些,呃……法术之类的,圣医门的人都不知道吗?”
晨风对尚方抱怨道:“连我这个贴身跟着公子的人都不知道,其他人怎么可能会清楚,不过谁能想到从来没下过山的公子,还会那些偏门左道,更是认识了一些奇怪的人。”说着又看向尚方,道:“公子,你当初说得没错啊,出这一趟门一点都不容易。”
姐姐听着微微吃惊,随即露出难得的微笑,道:“老实说,我很难相信公子是第一次刚走出家门的人,更与那些印象中会奇门怪术的人相差甚远。”
尚方淡淡地笑了一下,并不解释。
白竹不屑道:“看吧,这就是你们的公子,根本就是一个披着儒雅外衣的大骗子,不要以为他是什么儒医派的医圣继承人,其实他对那些偏门左道精通得很,你们都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公子什么都会,那样不是很厉害吗?”我觉得白竹说的话不对。
“是很厉害。”白竹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道:“不对,他还是个骗子!小鬼,你懂什么,哲悦是儒医,他们儒医派一大堆臭规矩,不能学这不能学那,还排斥我们这些人,说是偏门左道,我最讨厌儒医了,尤其最讨厌哲悦!”
“为什么?”我问,公子哪里讨人厌了。
“因为他抢走我的师……,我干嘛告诉你!”白竹说到一半,突然闭嘴了。
我抬头看着前方,笑道:“公子,我看到城门了,陆……陆……”我努力回想中间那个很熟悉的字,到底念什么来着?
白竹嘲笑道:“陆兴县啦,喂,小鬼,你识了几个字?”
腰斩
我想了想,在家的时候三叔教我认字,我要么跑去掏鸟蛋,要么跟隔壁的阿毛他们一起玩,认识的字确实不太多,不过,我依旧反驳一句,道:“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三叔曾说过,我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白竹“切!”地一声,道:“幼稚!”
到了陆兴县的城关口,尚方下了马,我也从马车顶棚爬下来,跑到尚方身边,尚方牵起我的手,带我入城。
白竹是直接从马车顶棚上跳下,跟在尚方后面,于是我们终于一路平安地进了陆兴县,晨风不停地说,快点找个客栈洗药水澡,以防盅毒侵体。
陆兴县没有井炎城热闹,人也没有井炎城那么多,有一条城内河,尚方带我们过桥,我扶着桥边的栏栅向下看去,很多女人在河边砌着的石头上洗衣服,还有鸭子在河里游来游去,我望着河面,好想跳下去跟着一起游。
比起井炎城,我觉得陆兴县更让人兴奋,好多可以冒险的地方。
我眺望远处,河的对面比较热闹,我拉住尚方,手指向一堆人围着的方向,道:“公子快看,那里人好多。”
白竹刚无聊地打完一个哈欠,随即来了精神,建议道:“哲悦,要不我们过去看看吧。”
晨风不高兴道:“先找客栈休息,其他事等下再说。”
白竹不怕晨风,嚣张道:“连哲悦都不能命令我,你算什么东西。”
尚方不理会晨风和白竹的胡闹,低头问我,“烈儿想去看?”
我点头,尚方微笑,道:“那过去看看吧。”
接着尚方吩咐晨风先去找客栈,姐姐跟着晨风一起去,白竹则赖在尚方身边,不肯去客栈。
我们三人过了桥,才发现比刚才看到的更多人,他们围着的里面到底在做什么,根本看不见,白竹左躲右闪地挤到了最前面。
我低下头,想从人群的脚缝里看个究竟,突然身后的大手抱起我,托起我屁股,纳入怀里,我眼望过去,笑道:“公子,看到了!”
尚方淡淡笑了下。
原来是两个人正在用剑打架,旁边还有个留了撮小胡子的人在敲锣打鼓,另外一个则脑袋光溜溜,是收钱的人。
我问:“公子,看打架也要收钱?”
“他们那是在表演杂耍,不是打架。”白竹不知道何时又钻了出来,显然兴趣缺缺,看到尚方抱着我,气道:“哲悦你偏心,都不抱我,我刚才挤进去的时候差点被人踩成肉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