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殿的主殿闭门也有一百多年,师祖始终在里面,若非师祖偶尔会出声指点两句,沈越山都会以为里面没人。
饶月峰终年被茫茫大雪覆盖,沈越山总觉得山上缺了点什么,正巧掌门师尊托他去给水云门送信,他便往外走了这一趟。
外面世界很宽广,却也没意思。
水云门立于海崖之巅,整个宗门密不外传以特殊的手法织布,水云门的掌门看起来很年轻,看过信后叫住了他。
余长风道:“慢着,信我瞧过了,贵仙宗掌门所言,你便是天命之人?”
沈越山淡淡道:“是我。”
余长风笑了笑道:“你们掌门还说了,无忘仙君皮肤娇嫩,穿不得寻常粗布,他常现你脖后被衣领磨出红疹,让我替你裁两件衣裳,我觉得也应该,日后我替你做好送过去吧。”
脖后……
红疹?
起红疹应当痒才对,沈越山丝毫不觉得脖后有被衣领所磨的不适,这些衣物内里很软,穿得也很合身,但他顿了顿,应答道:“那便有劳了。”
余长风又笑了一下,在量过身形尺寸后,送别了沈越山。
水云门距离庚辰仙宗不远,御剑仅需两个时辰,回到住处,沈越山第一时间将头全部拢到前面,在镜子里看了看。
后颈一点一点的红痕印在如雪的肌肤上,细细密密,看起来像红疹,但仔细瞧一瞧,好像又不是,他伸手按了按,也不疼。
……古怪。
难不成真是被衣领磨到了。
沈越山眉头轻皱,实在想不出这样的痕迹还能以什么样的方式怎么造成,只能是衣领磨的,而这样古怪的情况,他第一时间想到了鬼。
但除了每日随着灵药一起出现的那颗糖,鬼好像完完全全离开了他的生活,再也没有出现过,不可能是鬼。
而且他隐约觉得没有鬼存在的时候,才是正常的,也是这日,师祖也终于打开了星辰殿的门,将沈越山唤了过去。
一进殿门,他便觉得师祖的眼神似乎比往常更加深邃,盯着他看了许久,低声道:“来了。”
沈越山见礼:“见过师祖。”
钟离寂应道:“嗯。”
二人没有过多的交谈,自然而然的坐到了逐亘棋盘前,沈越山执了白子,看着钟离寂黑棋先行,后手放下一字。
棋子落到棋盘出轻微的啪嗒声,令沈越山微微一怔。
他望向窗外,楼阁檐角的青铜铃在摇摆,出沉闷的响声,这个青铜铃存在上万年,极有灵意,平日纵使到处乱摆也不会出一丝一毫的声响,为何唯独今日会出声音。
除非。
青铜铃感应到了危险。
沈越山低了低眼,眼底倒映出一瞬变成虚影的棋子,他抬眼,面前这个与他对弈的师祖也又一瞬成了虚影。
他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眼花,虽然只有一息不到的时间,但师祖是真真切切的成了半透的虚影。
沈越山沉默了,又低头看了看棋子。
白棋实实在在的停在那里,等了半响也没有异样的情况生。
他眉头微微蹙起。
一时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