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易不甘:“那就看着师兄身边存在这么一个危险的人,却什么也不做吗?”
那人实力如此之强,若是想对师兄不利,以师兄如今孱弱病体,想必很难做出反抗。
“非也。”
钟离寂抬指,棋盘路数尽数化为星辰虚影遍布高空穹顶,他起身缓缓走下台阶,眼底漫出几分狠意:“他该死,但不是现在。”
“苍生有劫,天外天之外,一切待我回来在做打算,你且安分些。”
秦怀易皱眉道:“可是……师兄说与我们两清……”
钟离寂厉声:“那是你太冲动了!”他居高临下直视秦怀易,道:“不要轻举妄动,他心一向很软,我会让他心甘情愿回来的。”
秦怀易低道:“明白了,师祖。”
*
一场风寒来得快,去得却极慢。
沈越山睡得昏昏沉沉,中途醒了被喂了几回桂花药香的点心,烧热才退下,但依旧虚弱,每回没说上两句话又睡了过去。
不过他记得霍洵和齐正飞已经从天水狱回来,身上伤得不轻,来见过他后便被其他弟子拉走去治伤了。
待沈越山风寒彻底好全,恢复些精气神的时候,约莫已经过了两个月,天府大会进度也已过大半,步入尾声。
他将霍洵和齐正飞叫了过来,仔细问过事件内情。
霍洵道:“沈长老记得凌霄派的孟海生吗,他的命牌碎裂后,凌霄派孟长老认为人是我所杀,私下勾连了魔族,对我栽赃嫁祸,说先除了我之后在将无念宗灭门……”
“可不止这些。”
齐正飞眉飞色舞描述:“当日秦仙问罪孟长老,孟长老原本死不承认,后面认了也只说与我们无念宗有仇,咬死不承认魔蛊,结果被西池水一浇,半张人皮都掉了,里面与孟长老合体的魔族见事情败露就要动手,被玉黎仙尊抬手便镇压了,听说这个魔族来自天外天的魔界。”
沈越山颔淡然道:“嗯,你们没事就好。”
其余他没有追问,也不在乎后续生的事。再三确认他们伤势好得差不多后,嘱咐了几句,沈越山便放二人去忙了。
沈越山睡在躺椅上,嗓音还带些沙哑,唤道:“容荒,我渴了。”
手边立即端来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他低喝了两口,便听容荒道:“忘记和义父说了,前段时间那个姓余的来给义父送天材地宝,被我连人带东西一并丢出去了。”
沈越山动作一顿:“他伤得重不重?”
容荒轻笑:“义父,我有分寸。”
“……”沈越山看他一眼,又看了眼院中荒芜大半的火莲,淡声道:“你确定?”一池火莲到现在还没栽全。
正谈着,殿外响起余斐然叫门的声音:“姓容的,你给我听着,今天我一定要进去看仙尊,你有本事在拦一次我就动真格了!”
虽说沈越山一身病气未褪,无法动用灵力,但神识还在。
能听到无念宗弟子们一阵窃窃私语小声劝余斐然:“少门主快回去吧,我们小师叔不太好惹,他以前也没和你动真格。”
“对啊对啊,他没下狠手估摸还是看沈长老的面子上,你最好快点跑,真把小师叔惹恼你就麻烦了。”
“看见这把剑没,沈长老病了两个月,小师叔嫌我练剑声太吵,硬生生徒手把我本命剑捏折了。”
“都第五回了,少门主上回被丢出去断的腿养好了吗?趁小师叔没出来快跑吧!”
……
越听越觉得不对,沈越山抬眼瞥向容荒,叹道:“怎么长大了脾气还那么差,听听,弟子们都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