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揽月斋的伙计也领着个背药箱的大夫进来,尤知县面色这才好看些,施施然坐了下来,冷笑道:
“他是我妹婿,前几日刚到的清水县。”
“这是误会,误会,大人。”
徐三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硬着头皮上前。
“误会?今儿要不是揽月斋来人通知,我此刻来,怕只是来收尸的吧?”尤知县一张脸铁青,“徐三,如今这清水县你是只手遮天了?”
徐三脑门上冷汗不断,直接跪了下来。
“不是,大人,小的真不知道这是你家妹婿啊,要是知道······不,这真的只是个误会,我完全不知情。”
「白吊眼」看着眼前这一幕,吓得腿都哆嗦了。
怎么会这样?
这一群人排队的不都是小厮家丁吗?怎么冒出个知县的妹婿,穿的还那么朴素,还不如大户人家的管家呢!
宋南絮见他面色煞白的模样,笑眯眯的蹲到他旁边,“你看我是不是帮你,不然要是再打下去,人肯定没了······啧啧。”
「白吊眼」怔愣了一下,“你,你早就知道了?”
宋南絮摇了摇头,“你把他打的快没气,我上前拦你的时候,他告诉我的。”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你,你还怎么装逼。”
宋南絮嘴角翘了翘,心情极度愉悦。
尤知县看到宋南絮,神情缓了缓,“就是你找人来报信的?”
宋南絮施施然上前,莞尔一笑,“回大人的话,正是。”
尤知县上下打量她一眼,面露感激,“好,你做的很好,逞强除恶,这围着一圈人,还不如你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
尤知县是家中的独子,当年读书时,妹妹和妹婿种田赚钱供着他赶考,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如今接他们来过好日子,就出这种事情。
要是真出什么事,他家妹子肯定是要怪死自己了。
宋南絮神色依旧淡淡的,“大人过奖了。”
她心里很明白,今儿对方这边大动干戈的,不过是替自家人出头。
若是换上寻常人,恐怕也是高高拿起,轻轻落下。
自己也不过是借势打势,要不是那人自报家门,她就算敢劝,也不敢随意动手的,总不能人没救到,还把自己搭里头。
徐三见事已至此,抹了把汗,讪笑道:“大人,这是小的管教无方,既然这蠢货打的,大人只管落,小的绝不包庇。”
说完又从怀里抽了几张银票双手俸给尤知县,“到底是我家下人闹出来的事,这是小的赔偿的医药费。”
尤知县看着他手里面额不小的银票,示意身后的差役收了起来。
毕竟徐三这人还是有点用处,敲打敲打也就算了,至于打人的恶奴,自己是轻纵不得。
他撩了撩衣袍,下令:“徐三纵容奴仆欺压百姓,罚款一百两,可有意见?”
“没有没有,小的回去一定好好整治家风。”
徐三又赶忙翻出一张银票恭恭敬敬的递了上去。
他这次是踢了铁板,罚点银子不算什么,好在没出人命,不然自己不死也要剥层皮。
尤知县冷冷的盯着「白吊眼」,朝衙役大喝。
“将这恶奴拉出去打一百板子以儆效尤,押入大牢,听候落。”
「白吊眼」身子瞬间瘫软了。
一百大板,谁都没命活······
刘牧云皱了皱眉,站出来笑道:“大人,揽月斋还要做生意,希望大人通融通融,别在这动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