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她不够稳重,容锦无言以对,亦步亦趋地跟在沈裕身边。
暂居的院子悬了灯笼,将门?庭照得一清二楚。
碧桃站在檐下等候,温柔的烛光之?下,原就妍丽的美人愈发动?人,福身行?了一礼:“奴婢已经备好醒酒汤……”
温柔体贴的美人特地相侯,不知是?多?少男人幻想中的场景。
沈裕却连个眼神都欠奉,偏偏跟不情不愿的容锦杠上了。觉察到她想要挣开,攥得更紧了些,径直将人带进了房中。
碧桃想要跟上伺候,却只见房门?猛地在面?前关上,吓得后退了半步。
她精心准备却依旧讨了个没趣,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尚未缓过来,只听门?内隐约传来一声闷哼。
后脑磕在门?板上,雕花纹路硌得脊背发疼,容锦咬唇忍下,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沈裕。
他?神色平静,但?那双眼却并不似往常那般古井无波。
平静的表象之?下暗流涌动?。
谁也没说话?,就这么僵持着?,仿佛先开口就输了一样。
片刻后,沈裕自?嘲似的笑了声,而后低头覆上她的唇齿。
容锦微微仰头,呼吸逐渐凌乱。
两人的身体对彼此都已经很熟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如一团乱麻,拆解不清,倒不如这样直截了当。
他?初时带着?些发泄的意?味,渐渐平和下来,又?带着?些缠绵。
容锦被亲得上不来气,又?无力推开,心一横,索性在他?唇上咬了下。只是?没能控制好力道,尖尖的虎牙刺破唇角,甜辣的酒味中霎时又?添了丝血气。
沈裕拢在她腰上的手霎时收紧,下一瞬便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话?音里透着?罕见的急切:“你不要命了?”
倒不是?威胁。
只是?他?的血特殊,沾染上实在没任何好处。
在青庐那几日,容锦向颜青漪详细问过沈裕的病症,知道有阴阳蛊在这点血并没什么妨碍,却并没解释。
沈裕亲自?倒了杯温水,示意?她漱口。
容锦捧着?瓷盏,轻声细语:“您想要如何,才能信我对沈御史并无非分之?想?”
“非分之想?”
沈裕将这四个字在舌尖过了一遍,似笑非笑。
容锦觑着他的神色,却看不出喜怒,含着温水漱了口,余光瞥见房中那扇黑漆描金的屏风。
屏风刻着枝干遒劲的红梅,其上朱砂显得?有些刺眼?,似血色。
唇齿间辛辣的酒气与血气终于褪去。
容锦抬眼?看向沈裕,见他迟迟没有开口的意思,低声道:“时候不早,您还?是饮了醒酒汤,早些安歇……”
她想要结束这场没头没尾的争执,可沈裕显然并没这个意思,稍显匆忙却又强硬地拦了她。
“容锦,你对他没有,”沈裕顿了顿,缓缓道,“对我呢?”
不过?三言两语,却说得?尤为艰难。
又如投石如深潭,溅起一圈圈涟漪,彻底打?破了沉寂许久的宁静。
容锦霎时瞪圆了眼?,怔怔地看着沈裕,半晌没能说出话。
在?此之前,她心中隐约察觉到?沈裕对她不同寻常的在?意,但总觉着只要自?己?不提,以沈裕的行事是不会主动捅破这层窗户纸的。
以至于眼?下骤然被问,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该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