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几年里,冯长祗教会了她很多很多,而她几乎也将她这个二哥的性子摸的一清二楚。
冯乔娇笑着,拽着冯长祗坐在石凳上,亲手倒了糖水给他,然后把摆在自己身前的水晶芙蓉糕推到冯长祗身前,讨好道:“二哥,你吃。”
冯长祗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说道:“行了,别卖乖了。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为什么非要搬出去?”
“二哥不知道?”
冯长祗挑眉:“知道什么?”
他只是隐约听下人说,刘氏勾结冯乔身边的奶嬷嬷,私昧二房的东西,还贪墨冯家的钱财,送交娘家。
冯老夫人为此大发雷霆,气得病倒在床,而刘氏和冯妍也被罚去了祠堂,到现在都还跪着。
现在听冯乔这语气,难不成还有旁的事情?
冯乔捏了一块芙蓉糕啃了一口,闲聊似得说道:“孙嬷嬷指证大伯母买通她,在我的膳食里动手脚,而且她还说,在我随大伯母前往济云寺之前,是大伯母身边的丫鬟燕红买通了她,让她装病,并且设计趣儿崴了脚,故意不陪同我一起出城。”
“爹爹要追查济云寺的事情,祖母却想要大事化小,爹爹不愿,所以才起了冲突。”
“二哥,你觉得这种情况下,爹爹是带着我搬出去的好,还是留在府中,疑神疑鬼闹得大家都不安生的好?”
冯长祗闻言一怔:“燕红,她不是失踪了吗…”
“就是因为她失踪了,这件事情才越发难解。”
冯乔微眯着眼说道:“大伯母被算计,这毋庸置疑,可暗中动手之人到底是谁,谁又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把手伸进冯家内宅,买通大伯母的贴身之人,提前数年就布置好这么多环环相扣的局,将大伯母死死陷入其中?”
“如果这次我没从临安回来,如果我真的死在了外面,不论这件事情是不是大伯母做的,爹爹都不会放过她,更不会放过大房任何人。”
“到时候大房没了,我爹也会背上弑亲之罪,整个冯家顷刻间轰塌,你以为谁能留下半点安好?”
决绝
冯长祗被冯乔冷飘飘的话说的心中发寒。
他突然就想起了数年前,还年幼的他躲在柱子后面,亲眼看到冯蕲州在灵堂里面,红着眼掐着冯恪守的脖子,险些活活弄死他的情景。
冯长祗瞳孔一阵猛缩。
“一定要搬出去吗?”
“不搬出去只会闹的更僵。”
冯乔打断了冯蕲州的话:“二哥,你应该很清楚我爹的性子。”
“祖母现在一味护短,拦着爹爹不许他追查,我们如果继续留在府中,爹爹和祖母对上是迟早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谁能保证济云寺的事情,不会出现下一次。”
“到时候,我如果没那么好的运气,侥幸活命该如何?”
“而我如果真出了事情,我爹会怎样,冯家又会怎样,你可有想过?”
冯乔将剩下的芙蓉糕放在手心,手指一碾,那芙蓉糕就碎成了沫。
她脸上笑容淡了许多,手掌摊开把那些碎末抖落下来,带着草绿色的粉末飘落一地。
“其实不管是对大伯和祖母来说,还是对我和爹爹来说,搬出去无疑都是最好的选择。至少,在济云寺的事情还没查清楚之前,我们不用和大房撕破脸恶语相向。”
“这几年,大伯的心越来越大,他私下与大皇子、五皇子来往过密,又和相府的人走得极近。”
“先不说陛下最是容不得结党之人,就算是真要寻一人辅佐,他如此摇摆不定,在几人中间吃尽好处,自以为左右逢源,却不知自己早成了他人砧板之肉。长此以往,他迟早会把他,把整个冯家都搭进去。”
“爹爹另立府邸,未必是要真的从冯府脱离,但是至少能够让大伯清醒一些,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免得到头来害人害己。”
冯长祗听到冯乔的话后,张了张嘴还想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