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儿连忙后退开来,眼泪哗哗的流,跺着脚小脸焦急道:“二爷怎么还没来?不是让你们去通知二爷了吗?”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院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冯蕲州大步走了进来。
冯蕲州看到所有丫头都被赶在门外,连忙走过去沉声道:“你们在干什么,卿卿呢?”
趣儿连忙道:“小姐在里面,她把我们全部赶了出来,不让任何人靠近。二爷,您快进去瞧瞧小姐吧,她一直在叫着您。”
冯蕲州脸色一变,连忙推开房门就朝着里面走去,谁知道迎面一个枕头就砸了过来。
“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都出去…”
“父亲,让父亲过来…”
“别靠近我…滚出去!”
床上的人儿脸色煞白,干裂的嘴唇如同脱了水的鱼一样,上面满是一道道裂开的口子。
她努力的睁大着眼睛,眼中却是茫然一片,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团,嘴里不断重复着同样的话。
冯蕲州看着冯乔脖子上那一圈醒目的掐痕,看着她明明已经快要晕厥,却将嘴唇咬的鲜血淋漓,满心防备着所有人的样子,心中仿佛针扎一样疼痛。
“卿卿…”
冯乔闻声抬头,脑中的晕眩让她甚至看不清楚任何东西。
她略带茫然的朝着出声处侧了侧头,只觉得那声音熟悉至极,却又带着时隔一世的陌生。
“卿卿,我是爹爹…”
“爹爹?”
冯乔费力的睁大着眼,想要看清楚说话之人,可是眼前却只有个隐约模糊的人影。
她张开口嘴,喉间发出的声音仿佛沙砾摩擦,低哑的几乎听不清楚。
冯蕲州心口好像被利箭刺穿,疼的满眼发红。他快步上前,伸手抱着冯乔,低声道:“是爹爹,是爹爹…卿卿乖,爹爹在这儿,爹爹在这儿…”
冯乔听着那梦中才会有的声音,紧紧抓着冯蕲州的衣袖,仿佛抓着心中的救赎,抓着那唯一能让她脱离噩梦的光明。
她拼命的仰起脸来,眼中星光璀璨,露出灿烂至极的笑容。
“爹爹,我终于找到你了…”
声音嘎然而止,冯乔双眼一闭,身子软倒在冯蕲州怀中。
冯蕲州感觉着怀中几乎没有重量的冯乔,看着她如同断线的木偶,几乎快要感觉不到呼吸,连忙对着不远处站着的下人怒吼道:“请大夫,快去给我请大夫!”
锋芒
冯乔失踪近三日,突然归来,冯家乱成一团。
原本娇憨可人的冯乔风寒入肺,高热不退,一直昏迷不醒,几度垂危。
冯蕲州请遍了京中的大夫,谢了朝,不理政事,片刻不离的守在冯乔身旁。
冯老夫人见冯蕲州一副诸事不理的架势,几次劝诫都不见用,气得险些跟着病倒。
永贞帝数日不见冯蕲州上朝,命人询问后得知其独女重病垂危之时,派遣太医院院首亲自前来诊治,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冯乔的病情,险之又险的捡回了冯乔一条性命。
又一次扎针结束之后,周太医将银针收起时,就看到守在一旁的冯蕲州立刻上前,亲自拿着帕子替床上的小娃儿擦着汗珠,不由心中感叹。
这京中人人都说,冯蕲州爱女如狂,将其独女看的如珠如宝。
往日他还只是听人说说,今日亲眼见过之后,方才知道外边那些人恐怕还说得轻了。
这哪里是珠宝,这分明就是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