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宝儿不嚎了行吗?我真错了,真的……你现在推我一下我马上就会起来,推吧,来——”
傅驰边说边拉着晏淮的手引他推自己,但晏淮好像浑身都没力气一样,连骨头都是软的,硬是由他摆布,一点儿也不主动。
这回可是什么旖旎的念头都没有了,傅驰使出浑身解数,又哄又亲才把晏淮给安抚好,没惊动到在下面聊天的长辈们。
晏淮哭起来时和冷静下来后的模样判若两人,一个可怜兮兮,一个面无表情冷冰冰,现在的状态是过渡期。
眼睛湿漉漉,鼻子红彤彤,看着可怜又可爱。
傅驰低下头又亲他眼睛一口,换来了一巴掌——
力气不大,但他还是夸:“好宝贝真棒,这么有劲儿呢?消气了吗?没有的话还可以再打——打吧。”
他特别大方地把脸送过去,但晏淮看都不看一眼,把头扭到一边去之后还不说话。
傅驰无奈笑笑,攥紧他手掌和他一起躺了下去,然后自然而然把手臂往他脖子后面塞——
但晏淮显然还在生气,直接翻了个身背对他。
傅驰看着他的后背哼笑一声:“小气鬼……”
晏淮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开口:“我讨厌你八辈子。”
一声从胸腔里振出来的笑钻进耳中,紧接着整个身体都被人从背后拥住,晏淮缩了下脖子。
但傅驰并没有再像刚才一样,他只是抱一抱,还说:“九辈子都可以,随便你厌。”
房间的隔音效果非常好,晏正松跟罗汀柏在外面的院子里放起了烟花,动静传到这屋里,也只有一点点。
晏淮安安静静地看着满天的火树银花,半晌,弱弱地补了一句:“十辈子。”
“哈哈——”
傅驰开怀大笑。
……
翌日上午,天气晴朗,平均气温十五度。
但太阳很灿烂,出了门其实也没有很冷。
街边春节前后挂起的灯笼与彩带还没有摘下,微风拂动间,红色与绿色一起摇曳低语。
这天十六,一些店铺已经开业,音响、喇叭,还有人语都交织到了一起,整片市区春和景明。
傅驰开着车,疾驰过栽满凤凰树的大道,没一会儿就上了高架桥。
“这还是我头一次在这边过完一整个年……难怪你在这边生活得这么开心。”
副驾上的晏淮穿着T恤加外套,黑色长裤与运动鞋,一副休闲打扮,很难看出来他是要去的地方是一座庄严肃穆的府邸。
车子一路驶过宅子前的林荫大道,找到了停车场,与一众霸气高端的豪车并列停着。
他们到时,已经是中午。
朱红色大门外有人候在那里,偶尔有一两个贵客携亲友而至,这些人无一例外不是西装华服的打扮,脚步跟上去时还能嗅到几丝后调优雅的香水味。
傅驰拿着不大不小的礼盒跟晏淮并排走进这座阔气的府邸,与引路的佣工隔了五六米距离。
“晏老将军的挚友,性格会不会和他一样?你可以吗?”
晏淮几不可闻出了口气,“不可以也得可以,都已经出来了。”
他们很快就穿过了庭院来到极其辽阔的宴客厅。管家得到消息,马上就出来接他们了。
简单的寒暄了两句后,两人又随管家来到一片清幽的小院,一位鹤老人正坐方形石桌边下棋,与他对弈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他们到的时机正好,刚看见人,那中年男人就放下了要落下的棋子,自嘲认输,见有客人来,又借口告辞了。
管家上前温声禀报,老人就抬头看向来者,一双满是岁月痕迹的眼睛,眼神还很锐利。
“张爷爷生日快乐,晚辈在这里祝您福寿绵绵,笑口常开。”
晏淮拿过傅驰手里的礼盒,上前两步献上。
管家代为接过,张老看着人,神色有些好奇,问他是谁。
晏淮于是报上家门,他没说是晏正松的儿子,提的是晏老爷子——挺好笑的,他以前不乐意做人家的孙子,但现在却主动认亲。
可这很有用——
张老一听,看他的眼神顿时温和了很多:“原来是那老家伙的小孙子——上次去你家吊唁没心思仔细看,现在一看才现,长得真标致啊。”
“你今年几岁了啊?叫什么名字?上大学了是吗?”
晏淮一一相告,说话时面带几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