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球球。”水牛直接表明意图。
[嗯。]过了好一会,却又是燕南飞的声音:[哥,燕裘不愿意。]
水牛张开嘴,刚要反驳却又哽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燕南飞没等到答话,接着说:[哥,燕裘那小子给你宠得太娇气了,这两天他生闷气,都不怎么愿意说话,连爷爷来的电话都拒接,你知道爷爷的脾气,即使他再出色,这样犟可得挨家法,你还是回来照顾他吧。]
想起儿子要挨揍,水牛立即就炸毛:“我不是叫你罩着他?你小时候还少吃家法的苦么?不行,你们在哪?告诉我,我去接他回家。”
[哥,我们都曾经挨过家法,都明白,但我是燕家人,你知道爷爷的命令不容违抗。]
“……阿飞,你已经长大了。”
[我是,正因为长大才深思熟虑。哥,燕裘是燕家血脉,而你现在只是……如果我让他去你那儿,爷爷正好有理由找你麻烦,你明白吧?哥是因保护阮元沛而死,爷爷对这成见很深,别看老人家蛮横插入,始终是有祖孙情分在,他不会轻易放过阮元沛。现在你跟阮元沛是在一起吧?如果是,难得这次稳住了,好自为之吧。]
“我的死根本不怪大人人,是我自个跳出去的!”
[那只是你的想法,而且燕十六已经死了,这是事实。要不,你就回去跟爷爷解释清楚,设法让他明白。]
无容置疑,以吴水牛对爷爷的理解,那个老家伙绝对是世界上最驴的人,那种唯我独尊一心认定自己便是真理的独裁者,绝不可能轻易接受重生这回事……何况老家伙是无神论者,连轮回都不相信,重生算个毛线。
“喂!球球是不了解他才会受骗上当的,而你呢?你是脑袋被马踢了呀?我要是回去,包准立即变成威胁球球的筹码,你说他干嘛要你把我也带上,不是因为这个吗?我不能回去,我不是燕家人,他做起事来肯定更加狠。”
[……那倒是。]
可水牛对儿子的执着,也绝不比那老头的铁心肠软,死活不妥协:“你给我罩着点,球球不笨,你跟他讲道理、分析利害,他会明白……再等等,我这边想办法,只要他想离开燕家就绝不能让他困在好里。”
电话另一端沉默片刻,燕南飞略带无奈怨气的声音传来:[哥,你是不是保护过度了呢?我们也是在燕家长大的,燕裘毕竟是个男孩,说不定让他吃点苦,未来才更有男子气慨,就不会去搞gay。]
“我擦。”水牛啐一记:“你别再提这事呀,我们父子俩已经谈妥了,你少罗嗦。”
[你好是自甘堕落。]
“落你的jb!”
[……我擦!]
听小堂弟出来一这么一句潮语,水牛噗哧地笑了,电话另一头也有笑声,他深吸口气,长叹,语气又严肃起来:“阿飞,你觉得我宠球球是吧?但我只是提供他一个选择的机会,要不要,从来都是他自己决定的。”
[你这是推托的说辞。]
虽然这般应和,燕南飞的语气却已经柔和不少,水牛听出来了,也明白小堂弟还是当年跟在身后的小尾巴,亲近着呢,当下放松不少,开始念叨:“嗯,球球像他妈妈呀,这个人呢特别敏感,生气就不爱吃饭,嗯,适当买雪糕哄哄他,给买上两张交响乐cd,他喜欢那些巴赫呀,背多粉什么的高人大师的作品啦,反正你买给他听就对了,这样他会睡得好一点。另外跟他说,我跟大夫人一起,我很好。”
[……最后一句,你不是存心要他难受?]燕南飞木然地来上一句。
“这瞒不了他一辈子,他是要知道的,我答应过什么时候都给他讲真心话。”
[或许你可以接受他最后的建议……你们就谁也不要当同性恋,继续当父子过普通人的生活。]
当普通父子,过普通人的生活吗?
水牛抬眸与厨房里也在通电话的阮元沛对上一眼,原本精明锐利的眼神在接触到的一刹那化成柔情淡笑。水牛感觉脸颊又在发烧了,懊恼地咂咂嘴巴,他扶额低吟:“阿飞,哥走上了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