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慢慢来。”
这温柔,哑巴很受用,情绪安定不少,真的慢吞吞起来。瘸掉的腿很碍事,有几次苏奕雷就站不稳,眼眶里又蓄满泪液,水牛怀疑再这样下去这哑巴会悲愤地一头栽浴缸上撞死,他赶忙伸出援手。仿佛过了一世纪,水牛把这修长均称的身材看了个仔细,苏奕雷的身体并不完美,大大小小的疤痕爬满身上,瘸掉的腿上更有一首蜈蚣般狰狞的伤疤,蜿蜒在小腿上。
“会痛吗?”
哑巴点点头,又摇摇头。
沟通不能,水牛干脆拍拍这头卷卷发的脑门,给予鼓励,哑巴缅腆地扯起唇角。这会儿,水牛忍不住开始神游,说实在他不明白球球和苏卷卷为什么会对他感兴趣,还争相恐后地发表爱的宣言,同是男人,即使赤条条杵在眼前也不可能有‘冲动’吧?哪来的恋爱了?他看了全程裸男表演还不是‘风平浪静’的?性致都提不起来,更别提其他了吧?
苏奕雷换上一套带粉色桃心暗纹的干净睡衣,水牛对方鸽的品位打心底里泛起恶寒,一边搔着满臂膀鸡皮疙瘩,一边领人出门,就见房间里能坐的地方都被霸占了,倒是方便他寻人。
“接下来呢?”水牛拿拇指比了比抱着他手臂,脑袋耷到他肩上,一声不哼的人。
方鸽抚唇轻笑:“哄他睡觉。”
轻扬眉,水牛再看房间里脸色阴沉的燕裘,神情惬意的罗伯特,兴味盎然的方宇鹏,还有一脸怪笑的方鸽,忍不住嘟哝:“靠,我成保姆了?”
“哼,不知是谁害小苏病发的。”方鸽把玩着手指甲,凉凉地说。
“好,我知道了。”水牛一咬牙,再哄人躺下,摁好被子,然后开始干瞪眼。
这时候方宇鹏突然插嘴:“或许唱首摇篮曲效果更好。”
“我靠!”水牛被惊悚到了,他多少年没有唱这曲了?!
燕裘终于忍不住迎上去:“我来唱。”
可他才挨近床边,哑巴立即不安地往被子里缩,最后他被方鸽拦下来,更少不了受到冷嘲热讽。
“哎呀,燕同学之前可是凶巴巴地把小苏吓坏了,你唱的歌,小苏可领受不起。”
“你!”理亏在前,燕裘无话可说。
虽然燕裘有错,但水牛毕竟不忍儿子太委屈,当下豁出去了:“行,唱就唱,但是老子五音不全,受不了记得捂耳朵。”
众人表情一致地期待,连燕裘都好奇——究竟吴水牛唱歌会怎么样?
或许燕十六之前是五音不全的走调王,但吴水牛不是,山民小子在山上唱惯了山歌,那嗓子嘹亮雄浑,吼一声能叫人震耳欲聋,如果叫他去吼黄河大合唱,那倒贴合实际,但叫他唱摇篮曲……硬把大嗓门刻意压缩后唱出的柔和曲子,直叫人绝倒。
方宇鹏和方鸽老实不客气地笑成一堆,罗伯特则意味深长地抚着下巴,燕裘神情呆滞,似乎大受打击。
水牛额上青筋暴显,要不是哑巴很捧场,他真要跳过去揍那俩。
终于,哑巴合上眼睛,呼吸也变得绵长平稳,吴水牛松了口气:“接下来呢?好了吧?”
方鸽抚着肚子直起腰来,弓指拭着眼角泪光,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安全了。”
“安全?”
“是呀,哑巴睡下就不会自残。”方鸽笑露一口白牙:“不过接下来要应付别的。”
“别的?”
迎着众人古怪目光,水牛侧眸瞄去,立即对上一张笑脸,迅速缠上他腰身的手让他明白了,绅士出来了。